第四十五章 Vanishiment this World!

八十七年里，他从未放弃属于自己的禅理，这就是大家。他的诗，明明都是经典中的佛理，他却劝你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解释，这才是最厉害的。”

    “听起来都是一些色即是空，空既是色之类的语调嘛！什么‘花露残春一样芳，月余潭底万年光。’听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调调嘛！就是唐诗一样的，还不如李白。”陆谦当时很不乐意听，他更憧憬仗剑走天涯的诗仙李白，那种会向瑶台月下逢的逍遥。

    “可能是你老爹我看那些诗，看到的都是自己吧！他的确没有李白出名，诗的水准可能也赶不上。”陆亦锋看起来有些失落。

    陆谦得以起来：“肯定没有李白好啊！我特喜欢李白的‘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和别人都不一样吧？但我就觉得这句写的特好。你呢？你最喜欢那个姓释的和尚的哪首诗？”

    “以大圆觉为我伽蓝，山河大地日月星辰。”

    “这是什么啊？”陆谦完全听不明白。

    “身心安居平等性智。”陆亦锋摇头晃脑的念了下去。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他笑了起来，笑的那么张狂，像是想起了自己嚣张的青春。那时他纵酒狂歌，所向无敌。

    那个晒着太阳的下午，男人笑的那么嚣张，陆谦小小的脸上写着大大的疑惑。

    “那个男人看的就不是什么释迦牟尼的教诲啊。”陆谦将自己和叶梓分开，喃喃道：“释迦牟尼佛所说的‘我’不是色身，而是指真我、是指本性，天上天下只有本性是最尊最贵的。但那个男人呢？他从诗里看到的是自己无敌的心吧。”

    “那我该看到什么？”

    陆谦竟然看到了自己，那个陆谦的瞳孔是灰色的。

    奇点内，黑衣陆谦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小女孩问他。

    “他走错路了啊！不过，确实好强。”黑衣陆谦笑着说。

    “不过，又是谁规定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呢？”黑衣陆谦补充到。

    “他不像陆亦锋，有一颗无敌的心。陆谦有的，是让世间万物同归草芥的力量啊！”

    黑衣陆谦看起来很兴奋，他跳起来手舞足蹈：“就像这样！魔贯光杀炮！干掉那个没有自己思想的神念！”

    陆谦的瞳孔染上了灰色，他放下已经昏迷过去的叶梓，周围的精神威压被一个全新的领域隔开了，识海中的长剑被新加上了一条灰色的锁链，延伸入无垠的虚空。

    他挥了挥手，巨塔便像是受到了某种压迫，散发出来的光芒开始明灭不定。他抬起头，那双灰瞳里的神色像天使又像恶鬼，反正绝对不会是人类。

    “举头三尺有神明。”陆谦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头上的神明，只能是我自己。”

    那座塔的气息更强烈了，像是被激怒的神祗一样，压力愈发庞大，却无法撼动陆谦身边的领域一丝一毫。

    “如果说凡人是蝼蚁，你也不过是稍稍强壮一些。”灰瞳陆谦突然笑了起来，“我很早就想试试动漫里的招式了，就拿你来做个实验吧。”

    巨塔摇晃起来，似乎带着点恐惧。

    “来吧！爆ぜろリアル！弾けろシナプス！VanishimentthisWorld!”灰瞳陆谦夸张地舞动着自己的肢体，全身上下涌现出同为灰色的能量，以右眼的光束为核心聚集在天空中，形成了巨大的魔法阵。

    “世界啊，屈从于吾之审判吧！”灰瞳陆谦笑的极为张狂，和当年的陆亦锋有了不少的重叠，他双手合十高举过头，然后猛然挥下，“末日——终结！”

    巨大的能量激波轰击在暗金色的巨塔之上，可怖的能量湍流像是要撕毁一切，连概念似乎都无法幸免，像是近距离观测超新星的爆发。

    这就是真正的超位战力，什么都不用顾及，不用通过领域来限制，不用担忧大威力招式的附加破坏性，只需要尽情地释放自己汇聚而来的能量，给敌人带来彻底的毁灭。这就是超脱世俗的等级，踏入神之领域的绝世攻击！

    ......

    远山青见捂着左臂退后，被顶上来的人保护在身后。到了这个地步专员们几乎人人带伤，体力接近枯竭。或许是找不到他们了，想想也是，陆谦和叶梓也只有两个人，怎么可能对抗的了这么多魔鬼般的猿猴？

    看上去是要一起死在地下变成粪便了，远山青见带着遗憾想着。他看到林默也因为体力暂时告竭退回圈中心休息，其他休息过一段时间的人则是顶了上去。莫名的冲动像是火焰，炙烤着他的内心。

    他咬着牙克服了痛苦凑到林默跟前去，用没有伤痕的右手拉住了林默的手。林默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到远山青见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神色极其的坚定，他说道：

    “我曾经因为找不到我喜欢的那一朵樱花而甘愿放弃整个樱花季，也因为看不到喜欢形状的烟火放弃每一个烟火大会，我以为我站在孤悬的海岸边，只是为了一个人扬帆起航的时候可以没有留恋。

    但你不一样。我愿意带着你去看每一棵树上盛放的樱花，在树下铺开餐布给你吃我自己做的糯米团子；我愿意和你一起去每一场焰火晚会，给你买每一个摊位上的伴手礼；我喜欢航海，但为了你我可以放弃全部的单人帆船，我所有的载具都想要留下你专属的位置。

    林默，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我觉得我像是趴在围墙上歇息的猫，当你这只蝴蝶飞过我眼前的时候，我就放不下你了，眼里只倒影着阳光和阳光下的你。

    或许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但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像是春天与樱花的爱情。”

    林默整个人都呆住了，而远山青见依然带着血污的脸上都可以看的出来又有些充血。

    “过分了啊！哥们在这边打生打死你们在里面谈情说爱！”毒舌的专员大声道：“不过你们放心！你们尽管谈，哥们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让这帮死猴子打扰你们告白！”

    “没错！”其他人纷纷吼到，这确实是一群苦中作乐的人。

    林默看着远山青见的眼神，内心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本来就是个缺爱的人，突然有人在她面前用这样的方式对她告白，一颗真心明晃晃的摆在她面前，像是把所有玩具都放在地上任你选择的孩子，你又怎么能不升起陪他玩乐的温柔的心？

    忍者平心静气的修养在此刻全部破碎，她小口地呼着气，愣愣地没有说话。

    “快点啊，两位，至少让我们在死前听个结果吧！”连领队都这么说。

    林默看着远山青见那双蓄着干净的紧张的眼睛，那眼神像是森林里迷失的小鹿般惶然，她突然笑了起来。

    她刚出口一个“我”字，就在此时，恐怖的冲击波骤然降临，像是惊世的风暴，裹挟着泥土与碎沙，呼啸而过整个通道！远山青见一把将林默抱在怀里扑倒在地上，猴子们发出了难以在巨响中清晰辨认的哀嚎。

    世界就此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