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坐在我对面,笑容晃眼:“我从来没有改变过什么。最多是有些方面,你从前没发现过。”
是吗?
还有我没发现过的一面?
我笑问,“譬如说?”
“护短。为了家人的安逸生活,我可以不择手段。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守护自己要守护的家庭。我可以放弃很多东西。”陆言说着,又端起酒杯朝我敬了一下,“为了我们这个历经风雨飘摇的小家,我们喝一杯吧。”
昏黄的水晶吊灯的灯光投射在酒杯里,折射出迷离梦幻的光线,最后打在他的脸上,美的有点不可思议。
他将红酒杯与我手里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然后自己一饮而尽,那双闪耀的眸子盯着我浑身不自在。
我抿了一口酒水,放下酒杯,反问他,“护短,你护的是谁的短?”
“不固定。只要是我在意的人就会。”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站直了身子,然后将心晴从椅子里抱出来问我,“闻静,我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你心力交瘁,情感上缺乏安全感。或许,我们该考虑给陆心晴生个弟弟或妹妹了。至少,多一个孩子陪伴,要你照顾,能让你转移注意力一些。”
听见他这个说辞,我就又不由想起我那个无缘出生的儿子,想起我妈发疯走丢的那日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陆言,推波助澜的幕后凶手没有捉到,我们现在过的日子看似太平,实则危机重重。我敢说,只要我怀孕的消息一放出去。我们还会再次失去我们的孩子的。”
陆言忽然皱眉,“幕后凶手不就是陆行吗?他都绳之以法了,还有什么危机?”
很的是他吗?
我很怀疑。
我看着陆言,却没有这样说,只说,“陆行是死是活,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些。”
陆言的眉头一下子蹙紧了很多,然后沉默不语。
吃过了晚餐后,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他才调节好情绪,把心晴放在沙发上,让她自己看动画片。
然后把我领进主卧里,估计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了。
我轻轻关上房门,陆言就站在卧室自带的阳台上抽烟。
刚才还勉强算是高兴的人,此刻敛去了所有伪装的笑意。
我看得不由一阵失神,心底涌起淡淡地酸楚,走过去,立在他身侧,也不说话。
他侧头淡淡地睨了我一眼,轻扬着嘴角,“你今天去墓园,又见了谁,听谁说了什么话?闻玉笙又怂恿你来和我谈离婚的事情了?”
“我今天没有碰见他。你不要说什么话,都夹枪带棍地带上他。”我冷冷说。
“那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今天在墓园里,偶然看见了李海的妻女。”
我说话的同时,目光紧锁着陆言的脸,分析他的表情细微的变化。
在我说李海的瞬间,他的瞳孔猛然睁大了几分。
我接着冷静地说,“你猜,在李海死后,给她们母女送钱的好心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