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香师父殒命,我心中也是无比悲痛,要不是命运让我遇上她,估计我现在早已经化成了白骨一堆。
而奢比尸手提着那只古怪的法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并没有动手,而是怔怔地朝着我们这边望了过来。
白衣观音显然是急了,用急躁的语气道,“快去将他们都杀了,你愣什么呢?”
奢比尸还是没有出手。
白衣观音飘至了他的身边,“给你说几遍了,让你去,你———”
白衣观音的这个你字还没有说完,奢比尸突然转身,一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直到她的双脚完全离地。
我不知道奢比尸为什么对白衣观音出手,更没想到以白衣观音半虚半实的身躯,竟然躲之不过。
奢比尸望着挣扎的白衣观音,发出了一声阴笑,“一个小小的鬼妖,也敢来命令我,你以为将我从六道中放出,我就应该对你俯首帖耳么?在我耳边不停聒噪,真是该死,你给我消失吧!”
白衣观音拼命挣扎,身子在空中来回摆动,可被奢比尸拿住,哪里还能逃脱。
白衣观音肯定已经大惧,双手成求饶之状,但就在这时,奢比尸手中白雾黑气翻腾,一圈圈朝着白衣观音身上缠绕而去。
本来不能发出声音的白衣观音身上,突然传出凄厉的惨叫,数里皆闻,这是鬼魂发出的能使人灵魂震颤的声音,这是奢比尸再次将她的身体鬼化了么?
在这惨叫声中,我看见白衣观音的身躯像是雪人一样慢慢消融,顷刻间身体变的无比单薄,等惨叫声消失,奢比尸依然没有放手。
只是她身体中凝成的血肉像是已经化去,只余下一具骷髅支撑着一具白衣在风中摆动。
奢比尸手上的黑气白雾这才慢慢散去,像是丢下一堆垃圾一样,慢慢放开了手,这包裹着骷髅的白衣便萎顿在了雪地之上。
好凶的奢比尸!
当时劝说白衣观音的时候,我曾经说过小心她自己也毁在这末日之中,没想到我一语成谶,白衣观音真的死在了自己的计划里。
她虽然罪有应得,可她死之后,更没有知道如何制服祖巫的法门了。
将白衣观音杀死,奢比尸还是望向了我们,我心中暗暗纳闷,难道是白无香师父的死,让他有所感悟?
可转念一想绝不可能,三神召出的是十二祖巫被封在六道轮回中的恶念,奢比尸甚至连放他出来的白衣观音都没有感恩之心,又怎么可能被其他人感动。
见他如此凶煞,我再次对着玄门中人大喊,“快走!”
其实我不喊,有些玄门之士也已经退了,可那些阴精诡异无比,若站着与之相抗还好,一旦流露出遁逃之意,大片的阴精就会猛然涌至,想要撤走的玄门中人有的翻身倒在了地上,有的被瞬间冻毙,却还保留着行走之状。
看来逃走已经不可能,难道玄门中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天山之上?
我转头看见后土庞大的身躯依然端坐在深坑之中,只是他身躯上的土盔甲已经剥落了大半,看来很快他就会完全恢复。
从现在的局势看,我们多半有死无生,此时我已经顾不上身体陷入冰冷无力的感觉,想强行凝成灵躯,至少我的灵躯能近后土的身,将他先击倒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我将身体中剩余不多的阳气下行,欲将月华之躯逼出体外,这么一做,身体顿时如坠冰窟,可出乎我意料是,灵躯好像被冰冻住一样,竟然无法凝成。
我尝试了几次,徒劳无功,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苦笑,这难道真是人间宿命的劫数,今天之后,世界将开始一个新的纪元?
而奢比尸将白衣观音杀死之后,依然面朝我们望来,他并没有急着出手,开始我以为他是被白无香师父舍命救人的精神感动,现在发现并不是,他并没有望向抱着白无香尸体失魂落魄的四叔,而是望向了我。
因为我将身形移动的时候,他的头颅也随之转动。
见我似乎注意到了他,他将手中的法矛指向我,口中道,“我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你身体里面潜藏着什么?”
我心惊不已,难道他已经感应出了蚩尤的残念?
要是这魔念在被他勾出,我们可真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蚩尤的残念属于意识的范畴,非阴魂邪物,一般人是绝对感应不到的,修行如白无香师父这般高深,直到茅山派找上巫山云寨,她才推断出我身体中有魔念。
而后这残念又被蚩尤的阴神冰封,就是玄门中再厉害的人,也无法感应出丝毫异常。
但是我此时面对的,却是祖巫,他们有着通天彻地之能,难不成我激发胸口的巫印,让他捕捉到了一丝气息?
自言自语之后,奢比尸将手一挥,无数的阴精涌向了我,好像数千万条盘旋的游鱼争食,竟然将我身子托了起来。
身体失重之后,我拼命想要落下,可已经身不由己,不停翻转,像落到了冰河之中,随波逐流,这些阴精裹着我的身躯,想要将我送到奢比尸的面前。
我听见白依依大声喊叫,转头看见她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抱住了我的腿,想要将我夺回。
我的身体猛然下降,落到了地面,可也有无数阴精钻入了她的身躯之中。
之前漫天的阴精散开,攻击所有的玄门中人,众人尚且抵挡不住,此时阴精密集,一股脑的穿过了白依依的身体,我看见她被冻的瞬间发抖,嘴唇变紫,连头发上都结了一层霜来。
我知道这种极寒袭体的感觉,五脏六腑犹如针刺,而且不管白依依怎么阻挡,奢比尸依然能将我拿住,我不想白依依徒然送了命。
我对着紧紧抱住我的白依依喊道,“依依,快起开!”
白依依看着我摇了摇头,她神色坚定,随之从她身体上传来一阵猛烈的颤抖。
我全身被阴精缠绕,无力可使,只得带着哭腔道,“依依,松开,我求你了!”
可是白依依望着我的脸,颤抖着声音道,“我不允许他将你带……走,不允许!”
这个温婉善良的女孩,此时再做最后的坚持,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突然好痛。
可是自己却无能无力,见无法劝动她,我转头看向了四叔。
我被阴精裹挟而起之后,四叔猛然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他轻轻的将怀中的白无香放下,又努力的结出了一个临字诀的印朝我打来。
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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