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头发自然不足以伤人性命,但会让人生病,这些孩子们所谓的伤寒症便是因此而来,可若常年如此,日积月累下,便会让人渐渐失去生机,精气不足,神志迷茫,形如枯槁。
“这...”发魔听到阿罗的命令,犹犹豫豫,小心翼翼地抬眸,声音如蚊子般,“头发早拿去交易了...没有了....小的...还不上啊。”
“什么?!”阿罗微微俯身,盯着他恐惧的一双眼 ,“这么多孩子的头发,你都拿去交易了?”
阿罗当即一个巴掌把发魔打到了街边,那发魔连滚带爬的求饶,阿罗气不过,还要踹上时,那发魔一骨碌爬起,祈求地抱住了阿罗的腿,声泪俱下,“公子!小的当然知道您的规矩,可是小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不听话,那滋生了我的凡人,便会被人拿了命去!”
阿罗闻言挑了下眉,止住了动作,收回了脚,微微眯眼,这发魔被人威胁, 却还不敢吭声,以往魔物们有何纠纷,都会来找他。
又是什么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威胁了他的魔物....这跟打他毕阿罗的脸有什么分别?!
“你取走的头发不足以交易这些小鬼的性命,那是去做什么?你又是被谁威胁了?””
发魔抹抹鼻涕,不敢言语。
阿罗心底腾起火气,正要发怒时,巧虎拍拍阿罗的肩膀,“喂,你先松开他,还是先把小孩儿们送回去吧....你现在就算打死他,那些孩子的头发也回不来。”
阿罗忍下心中愤懑,挥手唤出黑豆,冷声吩咐,“街上有多少孩子,全都送去空青那里仔细看看。”
黑豆点头应下。
.....
空青的药房里,这夜热闹极了,点燃了十多盏油灯,亮堂堂的,都是人。
巧虎与阿罗把孩子们的爹娘都叫了来,大家伙一起看着空青为孩子们搭脉。
单从脉象看,依然都是伤寒症,有些孩子吃了几味药,却不见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孩子们问诊的时候,那发魔就跪在一边,丧眉耷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多时,空青问起兰子爹,小兰子可是在鸡鸣清晨之时,会突然抽搐哭泣着醒来?
兰子爹点头,前几日只是睡到早上突然抖一下,这几天会抖上三抖,但也不严重,便没当回事,只是咳嗽发热的症状更严重了。
空青再问寻其他父母,也与兰子爹一般说辞。
阿罗:“咋回事?”
空青看向角落里的发魔,“看起来是生病,其实是掉魂了,因为头发被人拿去,做了不清不楚的邪术。”
空青看向兰子,“这孩子最严重,掉了两魂。”
父母们惊呼,这该如何是好?他们又转而狠狠瞪向阿罗,那些敢怒不敢言的眼神里尽是对阿罗的指责,虽没骂出来,但意味分明——
都是因你这败类,我们的孩子才会受害。
毕阿罗早已习惯大家对他的态度,此刻并没觉得如何。
可这些父母赤裸裸的排挤神色让巧虎很不舒服,慢慢拧起了眉头来。
众生平等,虽说阿罗身为魔物不在众生之列,但虎子有颗慈悲之心,况且今夜若不是阿罗出现,抓住了发魔,这些孩子还不一定会得救呢,她心里为他不平,神色沉下。
几个家长暗暗咒骂一声,连忙把自家的宝贝疙瘩抱在怀中,急问空青,掉魂了可能叫回来?
“一般的情况自然能,我也尝试为孩子们叫过,可惜丢掉的魂魄毫无动静。”
角落里的发魔瞥了下阿罗,往后又缩了缩....
兰子爹没好气的瞪向阿罗,与阿罗做了多年的吵架邻居,让他并不惧怕这魔头,“毕阿罗,到底咋回事?!你能不能行?我告诉你啊,平时咋的都依着你,但现在扯上孩子了,你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有兰子爹牵头,其他父母也多了几分底气,犀利的怒视阿罗。
阿罗咬咬牙,忍住了殴打兰子爹的冲动,看向发魔,“你再不如实说,谁都保不了你。”
那发魔知道情况棘手,扑通跪地,哆哆嗦嗦,“小的只听到过买头发那人的声音,是个男人,其他,真是一无所知啊。”
只能听到声音,与张婉婉当时如出一辙。
阿罗与身后的巧虎不禁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