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互相扶持的同时,又互相制约。你想想,如果云家彻底倒了,那朝堂的局势必定会大有改变,到时候是谁家崛起呢?谁也不知道。”
贺荀抿了口茶,微笑道,“所以保持当下的平衡,也是世家的一种权衡之道。而且从许家的角度来看,拿下西凉是件名垂青史的功绩,且不花费许家的钱财。如果白家倒下,那许家也有人能趁机接上。你与裴阙,之前肯定都以为,白家倒了,一定是云家的人接手西北兵权吧?”
安芷点点头说是。
听贺荀说了那么多,安芷胸口有点闷,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想起了老爷子前段时间和她说的话,老爷子说她和裴阙都太重感情,只要交好的人,就不会去猜忌。
但是她忘了,她的身份是世家主母。
并不是许侍郎有多大的野心,也不是许侍郎和云盛兴一样有私欲。
而是世家与世家之间,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大家都是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罢了。
贺荀看安芷瞳孔狰大,知道安芷明白他说的,给安芷倒茶,一边道,“裴阙把你护得很好,所以很多事,你都接触不到,但真正得门阀争斗,并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纯粹的好于不好。善恶太分明,在世家里,并不是一件好事。”
安芷意外道,“贺荀,你懂好多。”
“这是自然。”贺荀自嘲地笑笑,“你大概是忘了我质子的身份了,若是我不懂这些权谋,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没有亲生母亲的庇佑,从小就被父亲轻视,还要提防继母的迫害。贺荀能成功长大,就是很大的本事了。后来他成婚时,九夷只来了个不重要的使者,一个九夷宗室的人都没来,可见贺荀在九夷的地位。
安芷看贺荀笑,她却笑不出来,端起茶盏抿了口,入口有些苦涩,但舌尖洗品后渐渐回甘,“你终有一日,会回去的。”
贺荀极轻地嗯了一声,“那里是我的家乡,有我未完成的使命。”
听此,安芷想到了许文娟,以许文娟的性格,并不适合在争权夺位中生存,“等你要回去的时候,可以提前与我说,我不能保证裴阙给你多少方便,但我能帮你照顾许文娟,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那我提前谢谢你了。”贺荀就是这个打算。
三盏茶的功夫,许文娟回来了。
许文娟脸色阴郁,坐下后,狠狠地捶了下石桌,溅起茶盏里的茶汤,洒了好些出来,“太气人了,我问我父亲为何要帮云家。他说不是帮云家,而是从大局发展上看。可是现在有什么大局呀,虽然我不在朝堂当官,但我也知道国库没钱,不是打战的时候。他个老头子,就知道敷衍我!”
转头看向安芷,带着歉意道,“抱歉啊安芷,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怎么想的,反正他来来去去就是一句从大局发展考虑,我都快和他吵起来了,他还是啥都不肯说。还说让我别多管闲事,他还真当我爱管,若不是怕他被云家老头给骗了,我才懒得理他。”
“哼,真是气死我了!”许文娟不解气地又拍了下石桌,鼓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