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安芷静默不说话,抿了抿嘴里的清苦,道,“哀家年轻时候,与你母亲算是旧时。那会她何其飒爽,不曾想会有后来的结果。其实你母亲不那么刚硬,想个两全的法子,那后面也不会有裴钰的那些事。”
裴钰退婚,满城皆知,就连宫里的人都忍不住八卦。
安芷听到太后说两全,就知道太后的意思了。
可云家要吃的是盐税,还要拿西北的舅舅一家做筏子,这又如何两全。
安芷微微勾唇,“妾身的母亲是太硬气一些,可武将世家出身的女子,大多刚硬,做事讲究底线。有些事过了底线,怎么也不能两全。而且,当初妾身母亲并不是容不下徐氏,是那徐氏心太大,妄想取而代之做正妻,才会有后来的报应。”
不该你得的,就不要去妄想。这是安芷的潜台词。
太后抬眉看着安芷,白瓷般光洁的皮肤,鼻梁细而挺,明明没什么表情,但一双精致的眸子里像藏了许多柔情一般,让人看着就心生怜惜。难怪裴阙会不顾世家脸面,把安芷娶回家。
年轻时候,太后也有一副好颜色,只不过后来宫里的女人一茬一茬地增加,先帝渐渐不再来太后寝宫,太后才意识到已是迟暮。
现在看到安芷这样娇俏的美人,让她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个。
也是这么自信骄傲。
可后来呢?
美人迟暮,再也不是帝王的心尖人,很多时候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
所以啊,太后才不信什么天长地久,眼下安芷为裴家操心费力,往后过个几年,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夫妻情分。再说了,有哪个男人能把持住,不说以后,就安芷来西陵的几日,裴阙身边恐怕就会有人了。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安芷,“一般人家的夫妇还真不如你和裴阙恩爱,看到你们这么好的一对,哀家是打心眼里喜欢。佩云,你去把哀家的陪嫁的红玛瑙手串拿来,哀家想祝愿安芷与裴阙百年好合。”
太后有赏,安芷忙起身行礼道谢。
小半天的功夫下来,安芷原以为的惊涛骇浪,最后什么也没有,反而还得了太后的赏赐。
等她回屋子时,许文娟拉着安芷问了好一会儿,“太后送的手串,你可不敢戴啊。”
虽说安芷觉得太后不至于在自个儿送的东西下手,但她还是点头说好,听到外头响起雷声,转头看向窗外,“要下雨了,咱们还是早点睡吧,明儿个还要早起礼佛呢。”
许文娟嗯了一声,和安芷一同歇下。
与此同时的裴府,裴阙刚收到白骋从西北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信,信上的内容,看得他直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