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她打算去九夷。”
“她倒是对贺荀一往情深。”裴阙很快就换了灰色常服出来,眉宇间有些疲倦,“可即使她去了九夷,许侍郎也不会完全助力贺荀,以许侍郎的为人来说,永远都是许家的利益第一,最多在贺荀要死得时候,找人把他们夫妇从九夷带出来。这王位,可不是那么好争的。”
安芷也知道上位不容易。
不说远处的九夷,就是晋元帝在位的时候,朝堂里的几位皇子斗得就够厉害,到现在,死了许多,还废了许多,最后捧上一位十岁出头的小皇帝。
“就算再难,也是贺荀的执着,他不去争一争,一辈子都会遗憾。”安芷理解道。
“这倒是。”裴阙看安芷手里还拿着信纸,思绪转了转,“看在贺荀的人帮大舅哥治好病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帮他出个主意。不过是十大罪证而已,这都是小事。”
裴阙拿了笔,飞快写完一封信,让冰露去交给福生。
安芷夸裴阙道,“你真厉害,随时都能有想法。”
“我这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裴阙扶起安芷往外厅走,“今儿我送了信给贺荀,保不齐就会被贺荀的继母知道,这事就算牵扯上了。不过也没事,贺荀是个明白人,许侍郎不敢全力押他,我来押。”
裴阙也有自己的私心,云家没了声响后,他在朝中并没有更好过。
倒下一个世家,还有其他世家随时准备接盘。
若是贺荀上位后能暗中支持,那裴阙能顺利一些,毕竟九夷的毒药是真的很好用。
安芷和裴阙坐到了软榻上后,王嬷嬷进来了。
“夫人,姑爷,之前说好的奶娘突然生了病,得再找过的了。”王嬷嬷愁眉道。
眼下是十月,安芷快要生了,奶妈、产婆那些,都得早早准备好,而且还要找最信任的人。本来说好的奶妈却生病了,那就有些麻烦了。
“府里没其他合适的吗?”安芷问。
王嬷嬷来之前就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很快就摇头道,“奶妈不比一般下人,不仅仅要奶水好,还要信得过,且长得干净。您陪嫁的人里,老奴都看过了,每个都差点了。可奶妈又不好去外头找,若是遇到一些坏心的,那可就完了。”
安芷皱紧眉头,开始思考怎么办。
裴阙出主意道,“我屋子里,也有些信得过的人,实在不行,就去安府借一个?”
安芷觉得可以,“那就先这样挑下,离我生产还有些时间,应该能找到合适的。”
王嬷嬷点头说好,退下时,眉头还是没舒展开。
裴阙摸着安芷圆圆的肚子,感受到肚子里的小孩儿似乎踢了他一脚,立即瞪大眼睛,“夫人,他好像在动!”
安芷也感受到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就是不自觉地湿润了眼眶。
“哎呀呀,你怎么哭了?”
安芷抬手擦了擦眼眶,“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十月怀胎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