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他指示的方向,我投去半盏余光,却压根没看到这个男人特么装逼得快要登天的所谓老板,只有辆高配的奔驰朝着闪烁着幽暗的光线。
很快将目光收回,我淡淡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家老板。”
说完,我作势想要把车窗摇上准备闪人,可这个板脸男,却眼疾手快穿过玻璃窗,重重抓住了我的方向盘,他的声音更沉:“我老板,姓曹。”
曹军?还是曹景阳?
就像是在三伏天被人硬生生塞进冰堆,一股的透心凉啊。
即使内心的皱褶能绊倒几头大象,我表面却维持面不改色,为了确认坐在车上的人到底是曹家父子中的哪一位,我说:“这位先生,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姓曹的不少,你给的范围这么大,我真的不能确定你老板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板脸男也是一脸平静:“唐小姐,我家曹先生,最近与你家张代先生交往比较频密,对他身边的人自然也多了些关注,他刚刚一见到你,就马上让我过来邀请你过去那边坐一坐。唐小姐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去,随你高兴。”
这番试探周旋下来,我居然占不到一毛钱的便宜。
但我却猛然的一个茅塞顿开,像曹景阳那种嚣里嚣张,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多牛叉的****,他才没有那么多老狐狸般的耐心,也不会这么大排场的还弄个人过来传话。
更何况,曹景阳前阵子不是被汪晓东打得半死嘛,按照他那点儿软脚蟹的本事,估计还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八天吧。
所以坐在车里面的人,自然是曹军了。
再潦草分析一下板脸男这番话,似乎我不主动过去跟他坐坐,他就要给张代使绊子?
尽管我的心里面,还在为汪晓东给我说的关于张代高中那回事烦躁不已,可在临敌当前,我却做不到让这事爱咋咋地。
因为我见识过曹家人的无耻残忍和冷血,以及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他们是绝对能昧起良心的禽.兽。我还是不忍我这一刻对曹军的怠慢,会给张代造成什么麻烦。
不过下车之前,我留了个心眼,我不仅把手机拿上,还把上一次客户送我的一把小小赠品刀,同时揣进了兜里。
那辆奔驰车离我的距离不算远,我没走上多少步就到了,板脸男挺主动给我拉开了车门。
车上坐着的男人,跟张大有年龄相仿,可相对于张大有稍显低调的衣品,他的品味真的低了不止十个度。
可他和张大有也有共同点,那就是他的身上也自然流露出一股高人一等的所谓气场。
半眯着眼睛,目光随意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他开口,分外客气:“唐小姐你好,我叫曹军。你进来坐罢,不然我坐着,反而让你一个女士站着,显得不妥。”
做了四年业务,什么鬼男人我没见过。
倒没有什么怯场的,我跨上车,自然落在与曹军保持最远距离的位置,我主动伸手:“曹先生,你好。”
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曹军礼貌碰了碰我的手,又很快松开,他把身体再侧了侧:“我之前一直很好奇,像张代这种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到底是出于什么缘故,才会出手帮我教训我家犬子,今天这么近距离目睹唐小姐的风采,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开解。果真自古英雄出少年,但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啊。”
我了个擦擦,汪晓东之前好像说过,曹军在发迹之前,就一暴发户啊!可现在听他说话,这么一套套的似乎意有所指,却又模棱两可的,完全不符合暴发户简单粗暴的风格!
可不管汪晓东透露过来的信息是否有误,被一个老头子这番拐着弯的夸我长得不赖,真的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这反而让我别扭得差点掉满地的鸡皮疙瘩。
然而再细细品味曹军这番话,现在还不是我肆意放任自己去捡鸡皮疙瘩的时候。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里,曹军既阐明了他清晰知道我的身份,又若有若无透露出他对张代打了曹景阳这事的不满,这其中似乎藏着千般的意味,等我想要一一探究,却好像又并没有那么复杂。
真的是够够的,说话的方式就不能特么的简单点吗!
他特么的到底是想表达啥啊啊啊啊啊!
内心止不住的狂乱吐槽,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装出一副只听懂了他表面意思的蠢样,咧开嘴扯了个笑容,说:“谢谢曹先生的夸奖。”
那双精明的眼睛里,藏匿着浅浅淡淡的狡黠,曹军的笑意越发浓郁:“我听我家犬子说起过,唐小姐之前在中大,读的是电子信息工程专业?”
犬子犬子,特么的他怎么不说,他家狗子!装什么逼!
还有,曹景阳这个禽.兽他有资格提我的名字说我的专业吗,他不配,他只配遭天打雷劈!
把曹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揪出来叨扰了一番,我笑,为了避免说多错多,我简洁答:“确实是。”
看我的目光,徒然多了一层虚假的赞赏之色,曹军一副由衷说:“女孩子能啃下这个专业的真不多。而且我听犬子说,唐小姐当时的成绩在学院内,还是数一数二的,这就让我更心生敬佩了。”
停顿了一下,曹军整出一惜才爱才的模样:“唐小姐,其实在今天偶然碰面之前,我就关注你挺久,我知道你现在在一家不算是大规模的电子元器件公司做业务主管,我觉得以唐小姐的才干,去靠着在酒桌上跟客户扯淡来混饭吃,实在是屈才。最近我这边,有跟张代合作新开了一个手机组装工厂,那里刚好缺一个既有技术在身,又能兼备细心的工程师,所以我想能不能冒昧邀请唐小姐跳槽过来,帮我一把。至于待遇方面,这个唐小姐你来提,我尽量满足,唐小姐你怎么看?”
呵呵哒,人生有时真的就是一出狗血的悲喜剧,风水轮流这事也是层出不穷,想想我当年像条狗般被学校赶出来,找工作到处碰得一鼻子灰,在快要怀疑人生无望时才得到品博勉强的任用,可现在我就安生地在停车场溜达一圈,倒有个伯乐来寻我这匹千里马了!真特么讽刺!
我就不信,曹军他会不知道,我当年被中大退学的事!
更何况,他明明知道我退学出来,就一直混在业务圈,却执意邀请我去当什么鬼的工程师,鬼才信他是出于惜才爱才!
他现在这般假惺惺邀我过去他与张代合伙开的工厂,该不会是他这个老狐狸对张代的信任很是浅薄,他想把弄到那个工厂去,将我用作牵制张代的棋子?
面对着曹军的卑劣和多疑,我内心止不住的冷笑,表面却一派平和:“曹先生,我虽然读的电子信息工程,但从学校出来之后,基本上没再接触过这一方面的东西,该忘的早忘光了。”
最后那句话,我故意加重了语气。
神情没有多少波澜起伏,曹军笑意不减:“唐小姐有自己的考量,也是正常的。没关系,面对唐小姐这种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愿意等。”
说完,曹军抬起手晃了晃,刚刚那个板脸男,神出鬼没的再一次出现我的面前,他双手给我递上了一张卡片。
我还来不及细看,曹军又说:“唐小姐考虑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着。”
一直到我把车开出了星河世纪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后背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却还是挥之不去,我一手打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抓起那张卡片看了又看,盯着曹军的名字和那串简单的号码,越发觉得前路堆满迷雾。
我正走神的厉害,刚被我掏出来重新丢回到副驾座上的手机响了。
以为是汪晓东又要阴魂不散地打来发神经,我不以为然将目光往屏幕上漫不经心瞟了瞟,却是看到“中州张代”四个字,在那里蹦蹦跳跳明明又灭灭。
张代出差的这几天,我们倒是偶尔有通电话,但聊天的时长挺短,我也能理解他忙,就算很想跟他多哔哔两句也会将冲动忍下,期待着他下一次忙完,再给我打过来跟我扯淡。
可在此时此刻,再面对着他的电话,内心首先涌动的不是暗喜,而是汪晓东那番话,张牙舞爪的盘踞在我心里面挥之不去。
然而若我仅仅因刘深深汪晓东的一面之词,就给张代定一个人品卑劣的罪名,那我只会鄙视这样草菅人命的自己。
我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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