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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不过都是十几岁的模样。
其中汪晓东站在最左边,张代站在他的右手侧,而现在水火不容的他们,在最青涩的年纪里,勾肩搭背着,汪晓东笑得夸张,张代笑得内敛。至于张代的身旁,站着的人是我前段时间见过的吴晋,时间没有往他的脸上刻下太多痕迹,他挺好辨认,我确定我不会认错。
最后的最后,我将所有的目光焦点定放在站在最右边的那个女孩子身上。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裙,瀑布一般垂直的黑发披肩而下,嘴角轻抿,眼睛里面有清浅的羞涩。
她,应该就是被汪晓东反复提起的,吴邵燕了。
越看她,我越是移不开目光,我越是移不开目光,我似乎开始慢慢理解汪晓东的歇斯底里。
确实这样的女孩子,她长了一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男人都难以抵挡得住的初恋脸,她那一低头的温柔,全是诉不尽的娇羞。
我再回想起自己,高中时代那种彪悍而又灰头灰脸的样子,心一阵堵得慌。
怀揣着堵心,我将照片翻到背面,只见上面有行字迹已经淡得快要模糊的字迹,却很是娟秀。
小代代,你要每天开开心心哦!^_^!——小邵燕
这么简单的一行字,我盯着反复看了不下十遍,不管是“小代代”这个昵称,还是那个俏皮的笑脸,又或者是“小邵燕”三个字,它们其中任何一个似乎都能成为我闹心的理由。
像是被虫子蛰了,不痛却痒,我赶紧摊开辞海的一页,想要将照片夹回去,却隔着一张纸,又摸到了另外一张照片的脉络。
我不知道我怀揣着什么心情,将它取出。
这一张,是吴邵燕的单人照。
仍旧是抿嘴轻笑,带着青春的羞涩。
我再转到背面,果然又有吴邵燕的留字。
日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_^!——小邵燕
心就像是被狠狠磕在石头上,闪着闪着钝痛,我迟滞几秒,手忙脚乱将这些照片全然夹在书中,又急急忙忙将书放回了架子上。
做完了这一切,我逃似的离开了书房。
坐回到沙发上,我打开电视,脑海中那两张照片后面的字,却像是魔咒般挥之不去。
反复困扰不断下,我最终宽慰我自己,就算过去的张代和吴邵燕之间有些暧昧的小互动,这些不过都是青春里的一些小悸动,而张代他有说过他由始至终和吴邵燕没有亲密接触,这就已经足够。
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我又何必苛责太多,像一些玛丽苏偶像剧里面的女主角那般,非要刻薄要求此刻与我同枕共眠的男人,他的心由始至终只为我一人起波澜?
终于,我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将这个小小的插曲按捺在心底最深处,就当做我今晚压根没去过书房,也压根没看到什么所谓的照片。
我正在独自一个人演绎着内心戏,一阵手机铃声将我从中拽了回来。
惊了一下,我反应过来抓过手机,夏莱的名字就在上面明明灭灭的。
声音很是轻快,夏莱说:“唐二,我在香蜜湖这边一家美容院这边,今天这店里新来了个创意美甲师,她做出来的美甲特别好看,你过来一起弄呗。”
我猛然想起张代临出门之前交代过我,他没在家这段时间我不能瞎走走,我赶紧的婉拒:“我最近都没有做美甲呢,就这样素着素着习惯啦,嘿嘿。”
那头静滞几秒,夏莱很是自然说:“哈哈,我懂了懂了。你跟张代领证也有一段时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的。奶奶最近,可没少念叨着什么时候能抱上曾孙。”
她不提这一茬还好,她一提,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放在电视柜那里一整包给我调理身体的中药,我再摸摸自己的肚子,心里面忽然涌起一股说不上的忐忑和焦躁。
勉强打着哈哈,我跟夏莱又扯了几句,夏莱确定我不想出去之后,她倒也没说什么,把电话给挂了。
而我,则握着手机,再陷入另外一场发呆中。
我突然想着如果我一直吃中药都好不了,一直都怀不上孩子,张代的奶奶很失落,那张代他会不会也变得很失落?
我越想,刚刚好不容易疏通的心,又堵了起来。
再看看时间,离十点还早,张代那边还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我感觉到胸闷气短到要爆炸,只得拿上衣服去洗澡打发时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庸人自扰。
但从浴室里面出来,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煎熬又再继续。
好不容易熬到了快十点,我每隔两分钟就要跑去听门。
在我跑了大概七八次吧,外面总算是有了动静,张代总算是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矫情劲,竟然直接扑上去,像树懒般挂在他身上。
张代用脚勾着将门关上,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怎么了?”
我的内心交织澎湃着太多的情绪,这些东西翻腾着搅合在一起,梗在喉咙里卡得死死的,让我在这一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最终只是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
放在我后背上的手,又轻拍两下,张代轻轻笑了:“都说了让你放心的。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回来了。”
停了停,他又说:“你洗澡了吧。快下来,我身上有汗。”
我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摸了摸我的头,张代笑容浓厚:“傻妞。”
张代在浴室里面洗澡时,我坐在床上,听那些水声哗啦也能听得出神,他都出来,走到了我的身后,我还浑然不觉,直到他在后面将我一把抱住,说:“唐小二,你在想什么?”
我明明已经说服了自己,可张代轻声唤我唐小二时,我脑海中又冒出“小代代”“小邵燕”这两个词组。
我忽然觉得,平常让我听了很是受用的称呼,它忽然变得刺耳。
一个激灵下,我拍了拍他的手,抱着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张代,我总觉得咱们都一把年纪了,你还唐小二唐小二的喊我,显得既矫情又幼稚,不如你以后跟我直呼你名字那样,直呼我名字,好吧?”
张代没有丝毫迟滞:“不好!我就要喊唐小二,我喊习惯了,我改不了!”
情绪更是繁复浓厚,我语速放慢一些:“诶,你当初怎么就想到,给我起这么一个绰号。好端端的名字,非要加个小字嘛。”
仍旧很快回应我,张代说:“当时的你,虽然个子算是高,但很瘦小。我想着,要叫你小唐二,好像没什么特别。叫唐小二,才算是有创意。这不,我喊着喊着,就引起你的注意,现在你都成为我老婆了。所以这个称呼,说什么我都不能放弃。”
这些原本让我听着就能甜得发腻的情话,这刻却越听越不是滋味儿。
我也知道我不能矫情作死,只得强迫自己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但偏偏我的思维又一个走偏,想到了夏莱那一通电话,又想到了孩子的事。
我想着最近我都有一直吃着药,有吃药就有希望,既然我搞不懂到底我啥时候能排卵,那多搞几次,多少能提高中奖率吧?
在这样心情支配下,我没有马上接上张代的话茬,而是慢腾腾转过身去,单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唇覆上去不断地啄着他的脸。
张代的身体里,似乎装着热情并发器,我不过是蜻蜓点水给点暗示,他贴在我身上的肌肤瞬间变得滚烫炙热。
他很快反客为主,将我的后脑勺扣住,吻犹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来。
旖旎撩动,我们彼此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身体与身体的碰撞交缠里,张代一点忍耐力也没有,他膨胀得很快,不多时那滚烫就顶在我的大腿间。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居然发生了一件让我始料未及,也让我特别尴尬得无地自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