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就像是被鬼上身似的,我先是顿住了脚步,然后是鬼迷心窍的移步走了进去,凑到了手机屏幕面前。
张代的手机屏幕,一向不似现在的大多数人,非要弄个仿佛特能代表自己个性的屏保,他的屏幕保护面,是一片很简单的蓝,于是在这样素净的背景下,那条短信就越发显眼。
是刘深深,她说:你回到家里了吗?你今晚让我考虑的事情,我在微信上给你答案吧。
这简单的短信里,没有称呼,介于熟络与暧.昧之间的意味,满溢着张牙舞爪暴露在我的面前。
我的脑海里,有个问号弧顷刻形成,我不知不觉中动用了自己所有的想象力,去想象张代到底让刘深深考虑什么,她才没有能立马给出答案,而是需要回去经过深思熟虑后,再传达给她。
但即使没有什么限制我的想象力,我依然无法从这简单的只言片语里揣摩出内容来。
盯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我的大脑混沌一阵,我仍旧像是被鬼火烧心那般立在那里,愣是挪不开脚步。
我站了大概有五分钟,屏幕终于再次亮起,那界面上提示着有条新的微信过来。
看来,张代让刘深深考虑的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总之接下来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手机不断响动,上面的微信信息一转眼堆积了七条。
那明明灭灭晃动着的屏幕,它仿佛是在调皮地引诱我动手去把它拿过来,解开锁窥探它隐藏着的勾起我所有好奇心的东西。
好在,我终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我和张代的关系,即使表面在粉饰太平,实质上或者已经是风声鹤唳,我没有必要再自寻烦恼,我也不想再因一些无谓的人,与他再起冲突。
他与刘深深,工作关系也好,私底下有暧.昧暗涌也罢,随他吧。
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我世界所有的中心点,他无法再带给我全线的溃退。
静默等待着屏幕彻底暗掉,我强迫自己抬脚迈出了书房,怀揣着凝固的心潮,去储物室拿了几块通路多布线复杂的芯片和一个我之前从华强北淘来的二手烧录器出来。
努力把刘深深刚刚那条短信给我带来的波澜压制下去,我拼命把注意力放回到研究芯片上。
一旦沉湎,很难抽身,我越玩越顺溜,越玩越不知时间穿梭,等我把破解掉的芯片一字排开,颇有成就感地伸了伸懒腰,再扭了扭身体我眼睛的余光朝落地窗那边望去,这才发现天居然已经麻麻亮。
往保姆阿姨住的那个房间望了望,我想着小二代至少得睡到八点多才会醒吧,我还是趁还早,出去麻溜跑几圈,甩甩肉。
打定主意,我蹑手蹑脚回到还暗得要命的卧室,轻轻推开衣柜门,用手摸出一套运动装拿去浴室换了。
拉好衣服的折角,我想了想,又找了个以前冲浪用的头巾,把细碎的短发给盘了上去。
别说,就这么一整,我往镜子里面瞅瞅自己,我觉得我还真踏马的帅。
用手撩了撩头发,我满意的正要下楼,没想到身后传来了张代有些模糊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就算我知道这卧室除了我自己,还躺着另外一活人,可我注意力特集中在臭美上时,冷不丁传来声音着实把我惊了一下。
身体条件反射颤了颤,我反应过来,连头也不回:“跑步。”
窸窸窣窣的,没几秒床头灯亮了,张代的声音清晰了不少,但皱褶也多:“现在才几点,你去跑什么步?”
腿长我身上,别说我要清晨去跑,就算我通宵去,他也管不着。
当然,心里这样想,我嘴上不会这么多。
毕竟,我不想再在他面前,落下个不能好好说话的罪名。
淡淡的,我说:“六点出头,我走了。”
让我意外的是,张代很快接我话茬:“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怔滞,我缓过劲来:“我习惯了一个人跑。”
才亮起来没一阵的灯,顷刻暗下去,张代的声音重新混沌:“哦,好。”
咬了咬唇,我三作两步疾疾下楼。
不知是不是被我吵醒了,大厅里肉松包和小宝,竟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它们你追我赶的两只狗子嬉戏得分外开心,它们一见到我就奔了过来,一边一只的抱我大腿,我摘都摘不下来。
无奈,我只得给它们倒了点狗粮和牛奶。
好不容易把这些狗子打发好,我在玄关处换鞋时,张代居然穿着一身运动装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挨上来,在我身侧换鞋,他用似乎漫不经心的语气:“你剪头发了?”
我擦,他这不是废话是什么。
同在一屋檐下,这会儿我们又没啥冲突,我总不能像只斗鸡似的,于是我中规中矩:“嗯。”
把门拽开,张代更是随意侃大山的口吻:“怎么忽然就想到去剪头发了?”
要是以前,我可能会开玩笑说,我逗狗的时候不小心让狗子啃了头发,它啃得不够整齐我出去找人修修啥的。
但我和张代,或者已经再也无法回到心无旁骛开玩笑的那一天。
大步迈出门口,我串频道:“我先走前一步,等会怕太阳出来,晒。”
不料,张代亦步亦趋:“一起。”
真心不想被他看到我跑起来,那些肥肉一抖一抖的,我皱着眉加快步伐:“你这么早不睡觉,瞎凑什么热闹。”
仗着自己腿长,张代毫不费劲赶上我,他的声音沉了沉:“我有事要跟你说。”
心忽然绷起来,我的步伐稍稍一滞:“说吧,啥事。”
张代也随我微微顿了顿脚:“明天,你把你身份证和你的户口本给我一下。”
在之前,我到佛山上班,在佛山买房之后,我把户口从家里迁到了佛山,所以我的户口是单独的,户口本也确实在我身上,张代要用,我随时都能拿出来。
换是以前,我估计问都不会问,就干脆把这个给他,可现在已经不同。
敛了敛眉,我用余光扫荡着张代的脸,问:“你要那个,做什么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