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起伏几下才恢复正常,莫名其妙的愤怒来得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他就怏怏地垂下头,“对不起。”他发什么脾气呢?
孙西岭也愣了一下,说:“不是小伤,但也不是什么绝症,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见陶司南还在闷闷不乐,孙西岭便调笑道:“需要我写保证书么?”
“保证书有什么用?”陶司南哼哼唧唧的磨牙:“我不要你的哼哼……还给你!都还给你!”
不便于宣之于口的字眼,被他含含糊糊的用“哼哼”二字代替了。那两个字眼啊,真是光想想就觉得五脏六腑都长出了倒刺,扎得他浑身都疼。
陶司南说完便气呼呼地跑开了,跑到半路还与开门进来的岳相霖撞个正着,撞完继续跑,一溜烟就彻底消失在病房里。
岳相霖好笑问他老大:“哼哼是什么?他这么急吼吼的要还给你。”
孙西岭也冷哼了一声,“有结果了?”
岳相霖摸摸鼻子,看来他老大是不愿意同他分享这一点点的小情趣了。他立即进入工作状态,正色道:“有结果了。”
孙西岭出车祸的那天晚上,他和往常一样从公司出来,冯七另有事情,便由一位陈姓司机送他回家。
这陈姓司机知根知底没有问题,事情到这里都没什么不妥,只是他们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突然从左侧冲出来一辆跑车,直直地朝着他们撞上去,巨大的冲击力下,孙西岭的座驾几乎被拦腰折断,他自己也受了重伤被立即送往医院急救。
想到只受了些皮外伤的司机老陈,再对比躺着不能动的老大,岳相霖忍不住感慨道:“若不是万分确定老陈家代代忠心不二、辈辈老实本分,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他通敌卖主了。”
“通敌卖主?”孙西岭还未说什么,陶司南又跑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水。他有些好奇地听了一耳朵,“你们在说什么啊?”
岳相霖隐晦地看一眼孙西岭,孙西岭缓缓开口道:“司机是谁的人?”
这个司机指的便不是老陈,而是那个撞了孙西岭的跑车司机。
岳相霖不知想到什么,笑得一脸温柔,“你们猜不到,司机的确是招了一个名字,陆宇阳。”
陶司南端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皱着眉头疑惑道:“陆宇阳?谁啊?”
岳相霖解释道:“是华国首富……是华国前首富陆尧的孙子,排行第六。”
陶司南还是一脸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换一个称呼,小南估计就知道了,”岳相霖又说,“他是易鹤的前男友。”
闻言,陶司南眼皮子一抽,惊诧极了,脑海里顿时冒出一个生动的人物形象,不由得大声道:“那个骚包纨绔?!为什么?”
与此同时,孙西岭的眼皮子也在抽抽。小南……?!呵呵。
岳相霖突然一个激灵,觉得医院啊病房啊什么的,果然阴气极重不宜久留!他忙道陆六少此人冲动易怒,只怕被人当枪使了也不自知,他这就顺着陆六少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势必揪出隐藏在暗中的幕后黑手。
临走却又转身说了一句自以为调节气氛的话。他说:“老大,我觉得你最近运气不太好啊,你觉得呢?”
同坐一辆车出了车祸,人家司机老陈也就一点擦伤,而他孙西岭……
孙西岭面无表情,“你可以走了。”
岳相霖走后,热闹的房间瞬间冷清下来。
陶司南低头捧着杯子,从小小的水面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是一张茫然无措的脸。
也就是那么一小会儿,他想了很多,他的思绪飘了很远,隐隐有灵光一闪而过。
突然,他抬头粲然一笑,说:“哥啊,医生说其他东西不能吃,水还是可以喝的,我喂你喝一点吧?”
说罢,在孙西岭越发幽深的眼眸中,陶司南喝了一口水,缓缓俯身下去,竟是主动献吻的意思。
孙西岭呼吸一滞,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子。太慢了……小笨蛋的动作,实在太慢了。
直到两人四目相对,呼气吐气都近在咫尺,陶司南突然停下动作不再靠近,甚至离开了些许。
陶司南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笑容中暗含着莫名的茫然和期待,在孙西岭如幽潭般暗藏“杀机”的视线中,轻轻握住孙西岭的右手,稳稳放在他的左侧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孙西岭的视线让他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却笑得更加灿烂,再次缓缓俯下身,唇与唇相触,舌与舌纠缠,愈渐深入……
然而明明是暧昧温馨的画面,却生生被陶司南瞪得老大的眼睛给破坏了。
那双眼睛一动不动,黑白分明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