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可许锐锋听着声音就像是有谁将他闷在了瓶子里。
老许赶紧问道:“这儿到底是哪?”
林翻译叹了口气:“十八层阎王殿……”他大口大口喘气,跟就差一口气便会过去差不多,好不容易缓过来点才继续说道:“日本子就在这个地方祸害人。”
“从这儿往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层,每一层都有自己的特殊用途,这一层,是观察室,所有被害的人都会安置在这儿,每天都有人来记录观察数据;再往下,是加热间,用来测试人在高温环境下的不同反应;上一层是冷冻室,用来测试人在低温下的状态……”
“你等会。”许锐锋打断了他:“冷冻室?冰箱啊?”
“比冰箱温度低很多……”林翻译指了指身后的小房间:“那儿原本有个朝鲜人,被拉出去冷冻后给活活冻死了,就这,那群日本子还专门观察了尸体解冻的所有变化,直到尸体发臭,才让人运了出去。”
林翻译用力瞪起了眼睛,面目狰狞道:“在这儿,你连死都死不安宁!”
“他们不是人,是鬼,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日本子会被称为鬼子!”
不管曾经的许锐锋多恨林翻译,可看到这一幕依然有些于心不忍。
“别说了,我先把你弄出去。”老许左右转头在找小房间的门,林翻译却阻止他说道:“我走不了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
林翻译没了当初的威风,虚弱的上气不接下气,许锐锋都没法去想他到底遭了多大罪,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许爷,您是对的,日本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您知道么?当您离开监狱以后,把那份‘军列运输时刻表’送回来的第二天,三木就去见了曲光,我陪着他们一通吃喝,在临分开的最后一秒,您知道这个混蛋说什么了么?”
许锐锋皱着眉等着答案。
林翻译继续道:“三木说‘以后北满就有两个爷了’,这句话是他故意装醉说了出来,当时刺激的曲光脸色儿都变了。”
“他想杀你,还不想让自己丢失军列运输时刻表的事泄露出去,给人留下话把儿,就故意挑拨,要是按照三木的预想,现在你应该和曲光两败俱伤了。”
“许爷,您能出现在这儿,证明曲光已经死了吧?您……把曲光和许大马棒的人都杀了?”
“许大马棒?”
“是啊,日本子一直在积极拉拢各个山头的绺子,许大马棒早就投降了,日本人始终没有公布的目的,就是想隐藏许大马棒的身份,让他利用绺子的身份成为山里反满抗日份子拉拢的对象,从而掏出那些人位置。”
“要是能掏出姓马的,就更好了。”
“姓马的?马占三?”
“不是,马尚德。”
“谁!”
“许爷,您不知道谁是马尚德?”
许锐锋怎么可能不知道?
马尚德,是南满抗联的大英雄,因为他的到来,南满遍地绺子全都变成了抗日联军,其中最著名的赵团、马团、三江好那简直是老百姓提起来就竖大拇指的存在。而且这里面有一个江湖区分,类似什么镇山好、三江好的,大部分都在南满,什么这个山、那个岭的绺子,基本都在北满。而哈尔滨,则是距离南满和北满最近的中转站,离新京不过几个小时的车程。
“知道。”
林翻译毫不隐瞒的说道:“据传说,这个马尚德在南满受伤了,受伤以后躲到了哈尔滨治疗,让哈尔滨特高课给掏了老窝,从此下落不明。”
“许爷,这才是三木让你安生了这么久的真实原因,他一直等待着许大马棒的消息,依我看,用不了多久,只要许大马棒那边确认马尚德不会出现,他就该冲你动手了,没准啊,还得让绺子的人插手呢。”
许锐锋笑了,他感觉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块拼图,自己的人生则好像在一面面凑齐这些边边角角,现在有了林翻译的描述,似乎整个世界又清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