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有知心人共赏,才能算作不辜负。
长风客栈,长风,想来我与这个名字还真是有缘,子末暗暗笑道,想必他还在云起山间守着心里的那个人,虽孤寂,却不愿舍弃,这便是心有所向,有苦也甘。
寒来则暑往,暑往则寒来,如此交替往复,皆是人间寻常,唯有那些悄然潜入,又不易察觉的小心思在心底暗自幽生,成为生命里跳动的音符,直到它谱成既定的旋律,专属于某个场景,某个时刻,某个人。
此处风景如画,宫内波云诡谲,宫里的一位宫嫔在冷宫自尽了,据说是上吊在了梨花树下,此后宫中便有传言,深夜里常常有女子哀嚎哭泣之声,连平日里送饭食的小太监都颤颤巍巍地送去了便一溜烟跑掉,不敢有片刻停留。
宫中传言屡禁不止,惊动了皇后,于是请了些道士入宫做法,因为法事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这些道士便常住在宫中,有些才华卓越的便常被赵佶请来。
溪音笑问幽若,“道士可有遁地之术?”
幽若迷惑地看着她,“什么?”
溪音笑而不语,幻想若是能有此术该有多好,自己可以遁地逃跑。
幽若看着溪音小确幸的表情,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心想这宫中娘子各人有各人的痴心,野心,可是她家这位却只想着怎么断了恩宠,逃离这牢笼,也是独一份的心思了。
“娘子,先别想着上天遁地了,该去皇后宫中请安了,再迟些您可要受罚了。”
溪音还在摆弄着发饰,才将簪好的花摘了下来,丢在一边。
“怎么了,去皇后那里还是打扮的鲜亮些为好。”
“我不喜簪花。”溪音答道。她回想入宫前为了讨个喜庆簪了一头的花,大家还笑话她,如今她簪怎样的花,也不会有人在意了,当时只道是寻常。
来到皇后这里,她又不得不见到月茗,她们也就只有这偶尔的交集,坐下后,彼此寒暄着,溪音也不多言,只是冲着阿瑜点了点头微笑了下。
乔贵妃掐着指甲笑道,“瑾美人当真是过得如同隐士高人一般,常言道,大隐隐于市,瑾美人隐于深宫,也是别出心裁,你说是不是,月美人?”
月茗尴尬地笑了下,她既不能明面上与溪音闹掰,但二人不合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众人皆知。
乔贵妃扭着腰肢先行告退了,一并带走了自己的势力,如此嚣张跋扈,皇后也并不放在心上。
连身边的宫女都觉得乔氏愈发放肆,一枝独大,明里暗里劝诫皇后要多加小心她。
皇后不作答,也不处理,她是个聪慧冷静的女子,乔氏跋扈,自然会引起后宫之人愤懑之情,她擅用平衡之术,比如月茗几次三番上门,皇后都冷淡对待,势不将她收入囊中,让她不得不依附乔氏,但她之前与乔氏有恩怨,想必待月茗势力强大后,必定会向乔氏动手,算盘打的如此精明,却连身边人都看不出来,这便是位居中宫人士的不同凡响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