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父子俩在出了饭店之后,回头看了眼奢华的饭店门,然后匆匆往家里赶。
他们的家在一处逼仄的巷子里,因为四周都是小楼,巷子里常年照不到阳光。
就是这样潮湿阴暗的地方,居住着四五十户人家。
他们都是跟陈家差不多,没有什么正规的工作,平常不是糊纸盒从工厂接点小活,就是去码头帮人扛货。
最好的也就是在厂里当个临时工,或是跟陈家父子一样,在年初出去拉车。
其实原本他们还没有这么难,家家户户很多人都在各大厂子里有一份临时工的工作,虽然一直都没能转正,但好歹也有个盼头。
可国家恢复高考之后,就迎来了大批的知青回城,那些知青很多都没考上大学,回来后却是怎么也不肯走了。
他们的家里人帮着运作一下,随随便便就顶了好些人的临时工岗位。
住在巷子里的人,本身就是底层人,没有什么人脉,在别人给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补偿费后,纵使心里再不甘心,也没办法。
因为距离饭店不算近,父子俩连跑带走,将近四十多分钟才回到家。
陈大惠喘着粗气,把头埋进家里的水盆里凉快凉快,而他的儿子陈力坚一刻也没休息就跑出门喊人了。
巷子里阴暗,里面的狭小房间就更加黑暗,陈家人住的地方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
陈家一共两个儿子,除了大儿子陈力坚,还有个在乡下当知青的小儿子。
因为第一次高考落榜,再加上他知道家里情况也不好,就没跟着大部队回来,而是选择留在乡下一边上工一边等着再考试。
大儿子陈力坚已经结婚,娶的是浦东乡下的媳妇。
陈大惠的妻子还有儿媳妇一般白天不在家,和巷子里其他的女人这个时候都在另一头的路口糊纸盒,那里光线好,不费眼睛。
陈大惠把两个网兜放在了桌子上,洗完脸的他点燃了家里的蜡烛,从柜子里找出几张油纸,然后就开始分菜。
天气热,这些东西根本放不住,他得分好,让妻子和儿媳妇待会赶紧拿去乡下,让亲戚都尝尝。
陈力坚在巷子里东跑西跑敲开了好多人的门,除开不在家的,剩下8个人一听有五块钱,二话不说全都带上家伙跟他走了。
“喊曹家那小子呗,他不是会功夫吗?”
连续敲了几家没人在后,陈力坚身后的人开口提醒了他。
对!
还有曹家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子曹康!
陈力坚让人去路口喊他妈跟他妻子回家,约好大家巷子口碰面,然后就跑去了曹家。
曹康那小子也真是可怜,他妈是药罐子,他爸是钢铁厂烧锅炉的工人,可惜是个酒鬼。
他妈死了之后,给他留下了一个病怏怏的年幼妹妹。
原本到他下乡的年龄,他爸又在工作的时候喝了太多酒,出了岔子把自己弄死了。
原本工作失职钢铁厂是没有责任的,后来看他家太可怜,曹康要是下乡家里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妹妹,于是就给了他一个临时工的工作,留在了厂里。
他上班赚的那十几块,还不够他妹上一次医院的,空闲的时候什么活的接,把自己当牛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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