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会带过来。要不先吃点别的垫垫肚子吧?”
说到这,季怀安突然想起,他不喜欢吃零嘴,家里也根本没有能垫肚子的东西。
家里仅剩的,能现吃的,不过是堂屋橱柜里面的三合面馒头,又干又硬,还喇嗓子。
阮娇娇似乎看出了季怀安的懊恼,回过头继续整理箱子里的东西,毫不在意的说:“不要啦,我就想吃饭菜。我也带了不少吃的,全在篮子里呢。可我不想吃那些……”
没等季怀安说话,阮娇娇换了个话题,“今天我睡这间屋子嘛?”
“对,我现在就收拾。你住这间,我住堂屋另外那边那间。晚上要是有事,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季怀安说着就开始找东西重新铺床。
阮娇娇行李也不翻了,饶有兴致的托腮看他忙活。
只见他把床上的铺盖一卷,带着大步跑了出去,没出一分钟,怀里又抱一大丛秸秆跑了回来。
季怀安把秸秆均匀的铺在木架床的板子上,边铺边跟阮娇娇解释:“这些是去年晒好的秸秆,我把它铺好再垫上一床被子,就不会硌人了。”
怕阮娇娇嫌弃秸秆脏,他又补充道:“我保证给你铺严实,不会让这些秸秆碰到你。”
阮娇娇没有什么洁癖,只要肉眼看不见脏就行,况且他都这么保证了,于是回道:“那你要铺多一点,我要很软的!”
“嗯!”季怀安重重应下,眼神变得越发严肃,仿佛铺床是什么很神圣的事情一样。
铺完秸秆,他从一口大箱子里抱出一床厚厚的棉被,包着被子的布洗得发白,但被子看上去却还挺蓬松。
铺好被子,季怀安又开始翻找起另一个大柜子,从最里面的角落里拖出一块叠好的米黄色纱布,看着像是蚊帐。
果不其然,其实就是蚊帐。
他跑去屋外抱回来四根细竹竿,用绳子绑在木架床四个角上,然后抖开蚊帐铺了上去。
正当他铺好,又像只小松鼠一样开始翻箱倒柜拿出一块像是床单的布料时,阮娇娇喊住了他:“等等,床单被套我有带,用我的吧。”
瞥见他带着薄茧,有些粗糙的手掌,阮娇娇看了眼角落里放着的热水瓶,“有热水吗?先用热水泡个手。”
“好。”
阮娇娇说完,季怀安就乖乖的把床单放了回去,找到一个木盆倒水泡手。
他不会问为什么,也不会想阮娇娇是不是嫌弃他手脏,只是乖乖听话,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季怀安孑然一生,在相依为命的爷爷离开之后,他就没有了家。
爷爷病糊涂的那段时间,时常拉着他的手反反复复讲着过去的故事,讲他跟阮爷爷的友情,讲阮爷爷有多优秀。
清醒过来后又会感慨要是阮爷爷在这就好了,他会把自己送去阮爷爷家,那里还有跟他年纪相仿的妹妹。
直到临终前,爷爷紧紧握住他的手,告诉了他这段婚约,让他一定不要放弃,努力生活下去。
阮爷爷回来了,他就又有家了……
“这水也不烫啊,差不多了,伸出来擦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