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安一打开门,小毛和几个兄弟就挤了进去,直接推开客厅的门,分工干起活来。
点蜡烛的点蜡烛,擦桌椅的擦桌椅,拿着铝饭盒就往桌上摆。
“哥你快来吃!里面有我们从熟食商店抢到的菜,还有我姆妈烧的红烧肉,阿庆奶奶做的熏鱼,小伟爷爷找弄堂里人做的卤菜,还有……”
小毛等人看着季怀安站在门口,赶忙报菜名招呼他们大哥来吃。
他们下班回去收到烟杂店老板那边的传话后,就马不停蹄准备了起来,想要给自己大哥接风。
“我不是跟烟杂店老板说了,我今天回来的晚,让你们别忙活吗?”
季怀安把行李放在他们擦干净的柜子上,眼含笑意坐到了桌子旁。
“那怎么行!这回你可是真的回来,再也不用去乡下了,怎么能不庆祝!”
小毛激动的话音刚落,一旁个子矮小,但很健壮的小伟就接上了话,“就是!当初那个册佬把大哥坑去乡下,现在好了,他跟他那雌老虎都蹲进去了,当然要庆祝!”
几人把带来的碗筷一分,就准备开动。
季怀安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里却带着讥讽。
对季家夫妻俩的讥讽。
他们都以为是自己协迫季怀安,让季怀安顶替自己儿子下乡。
其实不然,在他们看来的协迫,反而是帮了季怀安。
那时候的他因为跟爷爷相依为命,成分并不好,留在沪市只能过人人喊打人人欺压的日子。
哪怕没有季家夫妻,他自己也会想方设法去乡下避风头。
可那两个傻子,给他送来了梯子不说,还立下字据撇清了可笑的“养育之恩”。
恰好知青办主任跟季爷爷有旧,他不能明着帮助季老爷子,但在季怀安前去办理下乡手续的时候,还是动了动关系,把他送去了条件比较不错又离得近的桃源公社。
季文华夫妻满心以为季怀安顶替儿子被送去了偏远的北方吃苦,心里还沾沾自喜,殊不知人家在乡下过的可好了呢。
就算现在的季怀安站在季文华夫妻面前,他们都认不出来这会是当初老爷子养着的那个瘦小可怜虫了。
“不说那两个晦气的人了!哥,来点酒不?”
这回说话的是高壮的阿庆,他自从进了肉联厂工作,吃喝不用偷偷摸摸,整个人就像发面馒头一样,越蓬越大。
阿庆神神秘秘的从挎包拿出一瓶茅台,又摸出了几个小酒杯,没等季怀安回答,就拧开瓶盖倒上了。
“少喝点,我明天还有事情。”
阿庆笑眯了眼,“那肯定的!不喝多不喝多,喝太多,我还心疼呢!”
这瓶酒是阿庆当初在黑市看见后自留的,藏在家里宝贝的很,要不是庆祝季怀安回来,他根本舍不得拿出来。
不过说是心疼,但季怀安要是想喝,别说是一瓶,就算十瓶他也会想办法弄来,与季怀安的恩情相比,这才哪到哪。
“大哥,这杯我敬你。如果不是你……我……干了。”
率先举起酒杯的是几人中最没有存在感的阿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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