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个常年笼罩在绝望中的城镇格格不入。
晏洲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只是若想要改变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会如先生所愿,爱护每一个子民,他有责任让更多的人活着,好好活着。
但前提是,他能坐上那个位置,拥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
否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众人来到城中唯一一家客栈,在一楼吃饭时,外面难得的有些吵闹,循声看去,一群人正不知围着什么,议论纷纷。
其中一个侍卫趁小二端菜上来时,问他外面是何情况。
小二闻言,鄙夷的往门外瞥了一眼,不屑道:“卖身葬父呢,这几天一到这个点便来了。客官您说这大男人的卖身葬父也不嫌寒碜是不是?而且诸位客官,小二奉劝您可千万别凑上去好心,小心那位啊扒着您不放。”
“为何要扒着不放?”侍卫问的一脸纯真。
“自然是因为啊...”说着,小二脸上的鄙夷之色更重,“那位喜欢的是男人,您看吧,没人会买他的,毕竟谁买不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是个兔爷吗?嘿嘿。”
正饮着茶有些走神的晏洲闻言,眼皮微抬,看了一眼表情夸张的小二,随后将目光转向门外。
许是围着的人热闹看够了,都陆陆续续离开,露出了原本被围在中间的少年。
少年身量单薄,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白色孝衣,孝衣许是不知是从何处借来的,极其不合身,一双如女子般纤细的小臂露在外面,在这样十二月的天气里,冻得通红。
脖颈纤细的仿佛一只手都能箍住一般,同样被冻的变了颜色。
头垂着,看不清模样。
好像...好像曾经的自己,好像没有遇到先生的自己。
晏洲收回目光,此刻菜已经上齐了,粗茶淡饭,比不得皇宫的美味佳肴,甚至比不得在兖州军队的吃食,但晏洲却吃的很习惯,毕竟他曾经连吃一个馒头,都是奢望。
一顿饭吃完,外面已经陆续飘起雪花,将跪着的少年身上唯一的黑发染白。
他太冷了,浑身冰凉的没有一丝暖意,试着微微活动冻僵的手指,却发现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
突然,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靴出现在视线中,不断飘落的雪花消失不见,抬头看去,一个同他年岁差不多,但长相格外精致的高挑少年正持伞立于眼前。
油纸伞微微歪着,为他挡住了大半风雪。
他看着这位公子的时候,这位公子也同样在看他,细致柔和的眉眼,白皙的皮肤,生的不算差,尤其是眉眼中的一丝胆怯、茫然和无措,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晏洲看着,有一瞬间的走神,柔弱无辜便是这个样子吗?他之前是不是装的不太像啊,所以先生才反应不大。
但这样的走神,在柔弱的少年眼中,便是眼前这位看起来极为尊贵的公子,似是看上他了。
他抬眸,清秀的眉眼微拢,眼中盛着恰到好处的晶莹,“可否恳请公子买下我?容我为父亲买上一口薄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