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降临,大多地方都归于寂静,人声渐悄,唯有一种地方,月色越沉,则喧嚣声更甚,连除夕这样的年节也不例外。
女子的声音魅惑放荡,和着丝竹之声,勾人心魄。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脂粉香气中驶过,却未做丝毫停留,最终绕过幽巷,停在了一处湖水旁的僻静小楼之外。
马车停稳后,一只白皙的手掌自暗色帘子中探出,随后身穿锦衣的公子施施然而出,轻撩衣袖步下马,看精致无双的脸庞,正是晏洲。
他抬头看去,小楼之上是用小篆所写的【明月堂】牌匾,牌匾两侧泛着淡淡青色的灯笼用薄纱装饰,分外清雅,却也分外撩人。
“阿洲,面具...面具,怎么不戴就下来了?”
严宁也跳下马车,连忙将面具往晏洲脸上扣。
“要是二殿下和那群御史知道你来明月堂,你就完蛋了知道吗?”
晏洲无奈,想说自己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那二哥已经在景王府亲眼见过他,必不会在京城之中找他了。
但还来不及开口,严宁便已然扣好面具,拉着他往里走。
扶了扶面具边缘,面具冰凉的触感传至指尖,他就不信先生今晚还能不就范。
明月堂楼内一层,是与青楼同样的歌舞丝竹,台下的观众之中竟然有男还有女,倒是让晏洲没想到。
二人方才进入,便已经有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子迎了上来,含着笑意躬身行礼,“奴明月堂管事有墨见过二位公子。”
“宁公子,房间已经应您的要求安排好了,二位公子请随奴来。”
有墨身段清瘦优雅,脸上保养的很好,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仍能从略微深沉的眼中看出阅历。
严宁已经提前安排过,所以二人并未在大厅停留,便在有墨的带领下来到了三楼一处房间。
房间之内已经安排了酒水饭菜,矮桌软垫,样样精致。
有墨请两位公子坐下后,优雅一礼,看向完全陌生的晏洲,笑意浅浅,“这位公子应当是第一次来我们明月堂,不知奴应当如何称呼?”
“陆,我姓陆。”晏洲道。
“陆公子,有墨有礼了。”有墨不敢怠慢,这位宁公子虽然只来过寥寥几次,但以他多年在风月场所生存的眼力,自然猜得出宁公子定然是顶级权贵家的公子。
而进屋后,他却自然的坐于下位,那坐于主位的这位陆公子又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他不敢细想,只服侍起来更加用心。
来这里自然不会用真实的姓名,严宁也是以名作姓,因此有墨才称呼宁公子,所以他也以为这是晏洲随意胡诌的姓氏,并未多想。
只道:“行了有墨,给小爷把人叫进来吧。”
“是。”有墨为两位公子添上酒水,伸出手掌轻拍,五六个清秀,年龄看起来也颇小的少年鱼贯而入。
“参见两位公子。”少年纷纷行礼。
有墨介绍,“宁公子交代了,要给您准备干净的,这些都未曾开过苞,两位公子看看可有入眼的?”
严宁看的欢喜,笑嘻嘻的看向晏洲,让他先选,却见晏洲眉头轻皱。
“怎么了?没有满意的吗?”严宁疑惑。
目光再次从一排少年身上掠过,挺好看的啊。
这都看不上眼吗?
那阿洲喜欢的那个人得是怎么个天仙模样?
晏洲盯着看了半晌,突然老神在在的冒出一句。
“你们明月堂的小倌年纪都这般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