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内,水恰好齐肩膀,很好的将人包裹住,疲乏瞬间就去了不少。
整个人身体一放松,思绪不由的就纷飞起来。
想起今日在沈家与严氏说话的场景,想起自己在白玉寺祈福的场景,又想起自己匆匆写下几句简短问候,将耳坠藏进信封。
这封信不知道何时才能送到沈千帷的手里,他在边关同燕胡血战,也不知吃的饱不饱,受伤没有,夜里能不能安枕。
心里想着这些,苏珺宁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耳垂,心里也有点空荡荡的。
只盼着战事早日平息,他能平安回来吧。
这遥遥相距,思念万千也无法告知。
而此时,远在西境的沈千帷何尝不是如此呢。
“头儿,今天有烤兔子,你怎么没吃多少啊,我给你拿了个兔腿儿来,快吃吧。”
郑寒手里举着一个烤兔腿,笑眯眯的跑过来,就见沈千帷正小心翼翼的翻看一个香囊。
“哟,这破了个角儿,怎么弄的?”
“盔甲太重,磨破了。”沈千帷紧蹙眉头,“也没人能帮着缝补一下。”
上战场,盔甲里头穿的都是麻衣,因为棉衣绸缎什么的,贵不说,也根本不经造。
而这香囊是苏珺宁用上好的布料做的,这些时候沈千帷日日佩戴着,就给弄坏了。
那戒指和玉佩都是好生收着,放在营帐里,唯独想这个香囊不易坏吧,就贴身带着,没想到还是坏了。
郑寒凑过来仔细瞧了瞧,就笑。
“这是嫂子的手艺吧,这么精巧的针线活儿,恐怕得送进城里,请绣娘补了。”
沈千帷叹了口气,“也罢,改日得空,我去一趟吧。”
说着,收好香囊,就从郑寒手里把烤兔腿拿了过来。
“燕胡吃了几回亏,这几天似乎又在憋什么坏水儿,叫手下的人都警醒着点儿,眼睛瞪大了,耳朵竖起来,别叫人钻空子。”
“放心,上回头儿首战大胜,弟兄们士气正高呢。”
郑寒在他旁边席地坐下,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星空,咂了咂嘴。
“这回回去了,我也得好好说个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再晚啊,怕是我祖母要看不见了。”
说起来,郑寒也是个可怜人,爹娘早早因病相继去世,是跟着祖父母长大的,在燕州参军,投在沈赫麾下,被拨来跟了沈千帷。
好不容易入京成了官差,日子好过了,可怜老爷子旧病复发,也没了,而今就剩一个祖母。
本来此次来西境,沈千帷是不想带他的,可郑家老太太倒是个有脾气的,直接给郑寒轰出来了,叫他随军出征,不要顾念家里这把老骨头。
沈千帷最是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这会儿就大力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等回去了,我让我娘给你说个漂亮又能干的媳妇儿!”
“那我可先谢谢头儿了。”郑寒嘿嘿一笑,又道,“这回回去了,头儿你的婚事也该办了吧。”
他说起来,沈千帷眸中神色骤然就温柔不少。
捏了捏手里的荷包,沈千帷唇角微微勾起。
“一定,回去了就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