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顺喜拱手,“王爷和殿下您是亲兄弟,所以不顾一切为殿下筹谋,本理当同生共死,同福共难,可王爷和殿下都不是一个人,后头还牵扯着无数关系,譬如皇后娘娘、许家,还有皇子妃和她腹中的孩子,王爷总得先保住了自身,才能保护旁人啊。”
这番话一说,七皇子心里立即就明白了。
便是在告诉他,无论如何,他和宸王之间必须有个人得干干净净的留下来,如果他拉了宸王下水,那么更多人都会受到牵累,尤其是许思霓。
原本对许思霓这个发妻,七皇子没什么感情,可今日收到许思霓的来信,想到这个女人怀着他的孩子,还在对他牵肠挂肚,倒也是真的生出些情谊了。
就算不为夫妻情分,也是要为孩子考虑。
当初他之所以选择起事,不就是想着先下手为强么。
虽然如今败了,可也不想连累自己唯一的骨血。
七皇子捏紧双拳,深吸一口,沉重点头。
“你回去告诉宸王兄,让他放心,我知道轻重。”
顺喜恭敬的行了一礼,看着七皇子吃完了东西,才又安安静静的离开了刑部。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头,朝中乃至坊间,就传出了一些零碎的话。
大意是,四皇子烂泥扶不上墙,宸王和晋王因为身体的损伤,按皇室规矩都不得继承皇位,算来算去,只剩七皇子一个了,所即便七皇子谋逆,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可如今建宁帝别无他人可选,迟早还是会把七皇子放出来。
这般言论传到宫中,就连一些宫人都私下里议论纷纷。
说是建宁帝之所以这么久还没下旨处置七皇子的罪行,就是因为有这份顾虑在。
事实上,建宁帝的确因为这一点有些放不开,可也只是丝丝犹豫罢了,对七皇子的行径还是恼怒的。
所以当这种言论一股脑的铺开后,反而是触发了建宁帝的逆反心,一时恼怒更盛。
而这时,宸王就带着儿子进宫来向建宁帝请安了。
“父皇切莫动气伤身,七弟他年纪小,这几年长进的又太快了些,得闻三弟受伤的事儿,难免有了些自许之心,可这件事终究也未酿成大祸,且燕胡使者还有半个月就要抵达汴京,商议两国议和之事了,父皇不如再给他一个机会?”
御书房内,宸王低声向建宁帝提议求情。
可他这么一说,建宁帝反而更恼。
“再给他一个机会?!朕没给他机会?早前还未事发的时候,朕就已经找人调查过了,也曾有提醒,可他是怎么做的,他这是觉得自己有恃无恐!觉得朕身下这把椅子,旁人坐不了,只有给他坐!”
“父皇息怒!”
宸王面露惶恐,赶忙跪了下去。
可建宁帝心里怒火正盛,抓起茶杯就砸了出去,一点也息怒不下来。
就在这时,地上跪着的小世子偷偷瞄了他一眼,而后缓缓起身,小心的凑到建宁帝身旁,用自己的小手捧住建宁帝的手,轻轻吹气。
“皇爷爷别生气了,烫着手没有,孙儿给您吹吹就不疼了。”
五岁的孩子显得那么纯真,黑葡萄似的眸子里,还有几分害怕,但小小的身子依然凑了过去。
宸王赶忙叫他,“皞儿不许无礼!”
“无妨。”建宁帝抬手止住晋王,将小孙子拉到了跟前,仔细端详片刻后,忽的露出些许笑来,“这孩子和你小时候一个样,聪明。”
顿了顿,忽的又道,“比老七强。”
听到这后头一句话,宸王垂着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亮光,旋即就做惶恐状,赶紧俯身叩头。
有这句话,他就知道他的筹划,快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