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县级单位这么缺人,三年之后,我不敢说县长级别,副县长应该没问题?十六年之后,我不能一直蹲在副县长的位置上吧?”
张鹤鸣愕然,随即一拍脑袋:“也是啊,中央要求太高,他们那毕竟是太过敏感的地位。我们地方上,现在到处缺人,正是人才大展手脚的地方。你小子有眼光。行,你要是不改职位志愿,愿意回来,我给你一个最差最乱的地方,负责一个镇。”
张玉明知道张鹤鸣的意思,嘴上却是苦笑道:“好歹您也许诺个什么最富裕的地方不是……”
张鹤鸣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小子是装的,直接把杯子抢了回去,一口气喝干:“滚蛋吧。老子还有事。要是出了结果,我这一段都在这里,你直接来找我。到时候我挑人的时候,点名要。这第一次组建地方政府,赶上公务员考试,这个优待是提前给我们通知过的。不违反政策和法规。”
张玉明站起来,看着他:“要不要我给你拉几个人来?”
张鹤鸣看着张玉明,想了想:“那个小胖子要是合适,你给我带过来。其他人,我没见过,不能说也不许诺。总之,我不能要废物。我得让咱们这个现在最西边的地方,一两年之内,变成最稳定的区域,变成咱们西征的大后方。”
张玉明身体一个机灵:西征,一两年……那就是说,一两年之内,国内还有大动作!开疆拓土啊!
“可惜了,要是你留在部队,那开疆拓土的功劳,可是了不得!”张玉明有点惋惜。
张鹤鸣何尝不惋惜,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只能说道:“我是军人,服从国家需要。”
张玉明看着他,站了好一会,没说话。
张鹤鸣让他看的脸有点发毛,忍不住故意黑了脸:“老子脸上有花?”
张玉明却突然很郑重的说道:“张连长,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华夏的老前辈们是怎么打下天下的。他们都和你一样,不计较个人的前途和得失。只要一句国家需要,就会去做任何事情。等将来我们老了的时候,您一定是那样的人。”
张鹤鸣有些发愣,这个时候张玉明恭敬的对他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走了出去。
他真的那么无私吗?
张鹤鸣坐下来,点了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概是到了吃饭的时间,同一个帐篷的一个军官提着饭盒走了进来,看到张鹤鸣,惊奇的说道:“老张,这是怎么了?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吃饭了没?”
张鹤鸣回过神,抬眼看着这个比他小了三岁的同样的中尉,一样要转到国民警卫队的人。原本他们就是一个营的,属于不同的连队,他们也是平时较劲的两个对头。
“区岭,今天我说我让一个小毛孩子给我上了一课,你信吗?”张鹤鸣坐直了,看着对面的区岭。
区岭正打开饭盒准备吃饭,听到这句话,愣了下,慢慢放下饭盒的盖子:“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能让你张老虎服软的人可不多。除了老连长和团长,你可是现在的营长都不放在眼里的。”
张鹤鸣把之前和张玉明的谈话说了一遍:“其实,当我说我是军人,服从国家需要的时候我有点脸红。当然对我说那些老前辈们打天下的话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咱当了这十几年兵,也一直兢兢业业。但是私心还是有的。这次转到国民警卫队,不就是为了以后转业做准备吗?这不是私心,给自己留后路吗?可是,这小子一句话,让我无地自容啊。他已经答应我,他会放弃中央的选拔,回到地方帮我。年轻人,你说他冒失也好,不懂得厉害也好,我们失去的,或许就是这些闪光的地方。”
区岭坐直了身体,看着张鹤龄:“老张,你也给我上了一课。”
张鹤鸣看着区岭:“我已经决定了,我还是按照程序转,到了地方,我会正儿八经的,好好干。不再是为了个人前途。就算是止步与目前,我也知足了。一个农家娃,到了县长的位置,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就算是回报,也到了该回报的时候了。”
区岭隔着小桌子伸过手:“老张,以前咱们是对头,这以后肯定也是。这个握手之后,咱们还得比!比谁先在地方上干出个人样子来。”
“靠,比就比!又不是头一天了,怕你?!”张鹤鸣毕竟是军人,很快调整了心态,用力和区岭的手握在了一起。
人的转变,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一句话,一件小事,都可能触动他最心底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