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
正旦(正月初一)刚过两日,正是春寒料峭,冬春时节交替之际。
夜。
荆州,襄阳。
镇南将军刘表府上门庭若市、宾客盈门,气象非凡。
穿越客、陈家子弟、朝阳县长陈逢,便是这当中的宾客之一。
身在其中,陈逢并没有如同老掉牙的故事一般被安排在最差的座位上,也没有半点格格不入的模样。
甚至于,因为世家子弟的身份与气度,他身边还时时刻刻都有人过来聊天乃至吹捧。
冷场什么的,在他这里完全不存在。
当然,这等情况只限于他的同级别或者稍次一级别的人。
地位比他高,或者背景比他深的,就决计不会如此了。
比如刘表周围十步内的宾客,便只会在看到他时稍稍示意。
他对此全盘接受,甚至还表现出了一副玩的满意的模样。
就如同此时。
“若有闲,还望尊驾能往朝阳一行,届时……”
“逢,必扫榻相迎!”
陈逢带着三分醉意,满脸笑容、礼数周全地又送走了一名过来攀扯关系的县丞。
其他人见此,纷纷眼前放光,显然已是忍不住要当下一个了。
毕竟对他们而言,要是能跟陈家子弟攀上关系,以后的路可就越走越宽了。
而且这路还不仅局限于荆州。
陈家的金字招牌,那可是不论在中原还是北方,都很值钱的。
不过,还没等他们当中惯于钻营的人跑过来。
陈逢脸上的苦涩,直接就打消了他们的一切想法。
而接下来陈逢的行径,也让他们很快明白了这位很值得结交的大族子弟到底是要做什么。
只见,陈逢先是朝着主座上的刘表拱了拱手。
随后他便左手捂着肚子,右手以袖子半掩着面孔,步伐稳重地走出了客堂。
他这是要去做什么,已是不问可知。
不过,虽是看了出来。
但很多的暴发户、普通豪族却仍是看的震惊异常,满脸惊讶。
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想过,上个厕所还能这么玩的。
而且看席间众人的表现,貌似还对陈逢这种行为还大为的赞叹。
甚至于,就连刘表都对此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稍纵即逝地闪过了一道满意。
“这就是世家吗?!”
这一刻,很多没有见过这一幕的暴发户、普通豪族,纷纷在心里感慨了起来。
当然,陈逢是完全不在意他们怎么想的。
甚至于,如果这不是在刘表的宴席之上。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这种当前时代‘逼格满满’的行为的。
不仅装,还半点作用都没有。
哦,不。
说起来的话,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这种行为的唯一作用,大概就是俯视那些‘不懂规矩’的新近贵族了。
不过,这可是在乱世,还有这种必要吗?
陈逢自己觉得没有必要。
但他知道上级的上级刘表喜欢,那自然是只能这么做了。
不能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能说是假意逢迎了。
为了官位、待遇嘛,不寒碜!
要知道,有些人为了这些东西,那是连老婆、孩子,甚至亲爹亲娘都送出去的。
他这又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
当然,这些想法也就是在他脑海当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此时此刻的陈逢,已经对上了一个千古难题,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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