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处坐了下来。同桌女孩微微咧开身子,似乎想跟他拉开点距离。
把书包塞进抽屉,掏出课本纸笔,陈远鸣扫了一眼身边表情不屑马尾辫小姑娘,她叫什么来着,王茜?王婷?记不清了。别说现他脑袋怪厉害,就是原来没发疯时,他也跟这些同学没什么交集。
刚刚坐定,清脆高跟鞋声就走廊上响起,一个中年女人走进了教室。高跟皮鞋,黑色齐踝羊毛裙,鲜红短款羽绒服,9年代初称得上时尚打扮,然而她面部表情却破坏了一切,长发高高盘脑后,银边镜框下一是双锐利细长三角眼,若有若无冷笑挂嘴角,跟她浑身上下散发出傲慢气息相映成彰。
坐第二排班长刷站起身来。“起立!”
桌椅挪动声音顿时响成一片,全班人都站了起来。
“老师好!”
声音整齐响亮,标准课前仪式。站讲台上女人矜持点了下头,“同学们好。”
又是一片稀里哗啦桌椅响动,但是这次安静飞,一班班主任韩倩是全校闻名纳粹式控制狂,教师决定一切年代,根本没人胆敢挑衅她权威。
当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后,看着台下乖跟鹌鹑一样学生们,韩老师用眯起眼睛扫过后排,毫不客气开口,“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该怎么做我就不废话了,只是有些人不要总想着当锅里老鼠屎,不想学就赶紧滚蛋。混日子,迟到早退、打架闹事,把班里搞乌烟瘴气。你不想上高中没关系,不是那个材料没人逼你,别耽搁其他人!”
几道目光偷偷扫过来,陈远鸣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翻开了面前英语课本。
韩老师发出了一声冷哼,把手里教案往课桌上一扔,“现抽查作业,背诵上节课课文,陈远鸣!”
被喊到名字,陈远鸣站了起来。这间教室并不算大,每排九个座位,一共七排半,像种土豆一样塞进足足65人。因为这两年家里条件不好,陈远鸣身高离班级平均水准还差一线,有些偏科,成绩到也拿得出手,但是现他站教室后方,和那些混日子吊车尾们比邻相伴……
握紧了双拳,陈远鸣面无表情看向讲台上老师。
“怎么,背不下来吗?力气都花打架睡……”韩老师张口就想训斥,却被一句英文突兀打断。少年开始了背诵,发音不算特别标准,背也不,但是内容没有任何错漏,一字一句,清晰洪亮,像是嘲讽她无端责骂。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韩老师脸色变得铁青,怒视着站教室后男孩,一篇课文只有几百个单词,很就到了尾声。背完后,陈远鸣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撇了眼前排某人。
“我背完了,其他打架要不要一视同仁呢?韩老师。”
窝前排几人顿时把头埋了课本里,噤若寒蝉。韩老师嘴角抽搐了一下,大声喝道,“坐下!开始上课!”
一阵悉悉索索翻书声响起,陈远鸣露出了一个自嘲笑容,坐了回去。头上伤口还一跳一跳胀痛,他用手抚平了卷边书角。这两天脑袋上是缝了针,也过得混沌不堪,但是多出来东西却改变了他,如今初中课本对他而言简单到可笑,任何科目,包括自己偏科英语。同时,改变还不止这些,曾经让他百思不解、痛苦煎熬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陈远鸣抬起头,向教室前方看去。前三排,左右两边全部都是厂长女儿、市领导儿子,和那些科科满分尖子生们瓜分了优等席。中间几排则是规规矩矩教师子弟和普通高价生们,有着不上不下成绩,坐着不上不下位置。后两排变成了顽劣到实不可救药插班生们,花着钞票,用着关系,学业和性格却一塌糊涂,统统被塞进角落,任其自生自灭。
这个特殊小社会里,只有四类人:有钱、有权、有关系,还有真正学习出类拔萃尖子生。而他,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他不过是一只误闯入猴群公鸡。
多简单答案,可是原先那段被搅乱记忆里,幼年自己从来没有懂过。他家庭,他自小接受教育不足以让他发现这个人皆知秘密,他父母把老师话当做金科律例,只会打骂训斥,为他“顽劣”失望透顶……
耳边传来了整齐诵读声,陈远鸣低下头,看着放课桌上那双长满冻疮了手。突然间,几天来让他混乱恐惧感消失了,变成另一种截然不同东西。他开始接受脑海中那个加年长、干练,却已经死去自己。如果这是一次重来过机会,他为什么不试试呢?
陈远鸣无声笑了起来,捏紧了双拳。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哦==
不过这次还是木有存稿,窝争取把时间稳定上午吧……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