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道圣旨悄无声息的传到穆王府的时候,恰好打破整个王府阴沉的气氛,府中为数不多的奴仆几乎是含着热泪欢呼着。
老管家秦伯小心翼翼的捧着圣旨,激动地老泪纵横:“三年了啊,陛下终于想起了王爷,真是老天有眼。”
奴仆们欢呼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面容上俱是万般委屈,万般惆怅。
穆王府坐落在皇城北街,与一些荒野小镇相比,它绝对是处在盛世繁华中,可整个王府就像是被人彻底遗忘,与繁华无关。
就算有人想起穆王,穆王府,那只是一闪而过的漠然,心思多一点的人,无非就是在心中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定论:穆王,穆王府,一个弃子罢了。
这偌大的皇城,所有的喧嚣繁华肆无忌惮的流窜,浮于内外。只有穆王府很静,静得有些死气沉沉,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
这一道圣旨就像是一粒石子落在了沉静的湖面,整个王府泛起了涟漪。
但王府的主人此时正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脸上也沾着不知从哪里弄到的泥土,歪着头好奇的看着秦伯等人。
也只有心智如孩童的他不懂其中的百般滋味。
秦宇心中正喜忧参半,惆怅不已,突然发现了不知何时趴在地上的皇甫景明,不由一惊,连忙伸手去扶,嘴里念道:“王爷,这样趴地上会得风寒的,快快起来。”
皇甫景明全然不理秦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咕噜一下转到了圣旨上,眼中一亮,推开秦宇,一跃而起,伸手就将圣旨抢在了手中,兴奋地大呼:“风筝,放风筝。”
一边嚷着一边往后院跑去。
这一抢可吓坏了秦伯等人,这是圣旨啊,弄坏了圣旨可是要被杀头的。
“阿宇,快快拦住王爷,可千万保住圣旨啊。”秦伯急得浑身发抖,颤声道。
秦宇自然不敢怠慢,急急追着皇甫景明而去。
其他人在秦伯的授意下也各自堵人去了。
穆王府这边乱成一团糟,而皇宫内怡萝宫却是一片宁静的喜气洋洋。
徐良娣接到了穆王要来觐见的圣旨,想起这三年来时刻想着能什么时候见到皇甫景明就算是死也满足了。
她也曾想过去求宏华帝,但她每每想到自己的身份,皇甫景明的身份,她都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一味的苦苦等候。
如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徐良娣手指轻抚着搁在腿上的天青色的锦缎衣裳,禁不住泪流满面。
“娘娘,王爷要进宫拜见娘娘,娘娘应该高兴才是啊。”一位婢女端着点心进屋时,正好见到偷偷抹泪的徐良娣,不由出言安慰道。
徐良娣这才拭了拭眼泪,红唇轻启,叹息道:“柔儿,本宫已经整整三年没见到景明了,整整三年啊,这么漫长的时光,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说罢,刚拭去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柔儿见状,连忙道:“娘娘,您不要伤心了,要是王爷来了见到娘娘这般伤心,心里也会难受的。”
“对对,柔儿你说得对,不能让景明见到本宫这般模样。”徐良娣赶紧抹了眼泪,展颜笑道,“柔儿,替本宫洗漱一番,本宫一定要高高兴兴见景明。”
“奴婢遵命。”柔儿这才欢欢喜喜的伺候徐良娣洗漱。
在柔儿的精心侍奉下,徐良娣难得画上了一直钟爱却又不常画的清棠妆,穿上了一直都未舍得穿的古烟纹碧霞罗衣,外罩织锦狐裘斗篷,使得她整个人比之先前更加风姿卓越。
“娘娘真美,王爷若是见到了娘娘,一定会高兴的。”柔儿替徐良娣理了理衣摆,语音愉悦地说道。
徐良娣温柔地笑了笑,道:“景明喜欢的桂花糕,栗子酥,如意卷,百合莲子羹都准备好了吗?”
“回娘娘,都准备好了。”
徐良娣极为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还有本宫为景明缝的衣裳和鞋,一定要好好准备,不要漏下了。”
柔儿道:“娘娘放心吧,奴婢亲手准备的,不会出问题的。”
“柔儿办事,本宫自然放心的。”徐良娣柔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现在正是巳时三刻。”
徐良娣闻言,眼眸一亮,如寒夜星辰,语音中难掩喜悦:“时辰快到了,柔儿,快命人准备准备。”
柔儿领命而去。
徐良娣想到马上要见到皇甫景明,这个她视若亲子的孩子,一时间心绪难平,有些坐立不安,索性直接掀开门帘,站在风雪中,任冷风一吹方觉心中才平静了些。于是手中抱着暖炉就这样站在冷风中,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望向宫门处,等着她期盼已久的人的到来。
柔儿下将事情再仔细嘱咐了一遍,回来时见到迎风雪而立的徐良娣,不由吓了一跳,连忙从屋内拿了一件披风出来,替徐良娣披上,惊声道:“娘娘,外面风冷雪寒,小心着了凉,快些进屋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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