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倒是挺配合她的嘛,真像她肚子里的蛔虫。
正想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她的马上,很快,她便被一件披风裹了起来,同时也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什么鬼!她往后仰起头,只看到一个长满胡须的下巴!
“冷吗?”他若无其事道。
“放开我!”她挣扎道,可是他却反而收紧了披风,将她紧紧裹住,让她动弹不得,“你放开我!莫忘南!你究竟想干嘛!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都这把年纪了!都可以当我爹了!你还……”
“你再说,信不信我吻你?”他轻轻一句话,就让她紧紧地闭上了口。
见她吃瘪,他愉悦一笑,在静谧柔和的月光下露出洁白的牙齿。欺负她,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呢。
他一只手环着她,另一只手迅速而温柔地取下了她的帷帽。她白净的脸,立刻在月光下显露了出来,就像一片月牙。她是人间的月亮。
陶织沫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惊慌失措,连忙转过脸不让他看见。这几年来,已经习惯在人前戴着帷帽,如今被人突然取下,就好像被人脱光了衣服一般,尤其是在他这个陌生人面前。
可是他的手,却抬起了她的下巴,逼她与他直视。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似乎想看清她的容颜。陶织沫原本鼓鼓的包子脸,不知道是因为气还是羞,一下子胀得通红,一双小鹿眼也是瞪得大大的。
“你……”陶织沫忍不住想怒骂他,可是一开口,便感觉有温热的呼吸逼近了。
他的吻没有落下,在看到她夺眶而出的眼泪时,他停了下来。他的呼吸,不轻不重地喷洒在她的脸上。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这是一股专属于年轻男子的香气,不应当出现在他这个老男人身上的,陶织沫过后这么想着。
二人相视了一阵,他的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他指腹略带薄茧,想是常年使剑的,使得她的脸微痒。
陶织沫的眼泪却是继续不争气地在往下掉,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她当然觉得委屈了,被他再三轻薄。
“行了,别哭了。”他轻轻道,又帮她戴上了帷帽。怎么这么爱哭,还是,他的行为确实是太轻薄了?
陶织沫最后是哭着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求莫忘南的心理阴影面积。
第二日起程时,陶织沫说什么也不跟莫忘南同行了。
昨夜陶织沫是哭着回来的,这事还不少人知道。早上起来,大智看着莫忘南的眼神有几分探究,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说些什么……
大智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陶织沫的女子身份,只是……镖局里有些跑腿的伙计还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昨夜两个大男人一人一骑出去,结果变成二人一骑回来,那少东家一下马就哭着跑回了茶馆。
其实吧,他们都觉得这少东家颇有受相,再一看这二当家雄壮威武的阳刚之气,很容易便将二人联想了起来。这么一想,几个伙计当下心情都不约而同地有些微妙起来。
陶织沫坚持立在原地,就是不肯上马。大智大勇二人颇为难,可是那莫忘南却像没事人一样,抱臂静静立于一旁。
“大福,乖乖跟着二当家上路!”田熊光道。
“不!”
“为啥不?”
“我、我……他、他……总之他不是好人!”陶织沫犹如哑巴吃黄连。
“二当家怎么会不是好人!他武功高强,有他在,我和你娘才能安心。”田熊光眼不瞎,他看得出来这莫忘南武功绝对在大智大勇两兄弟之上,而且,他更不是什么奸诈鼠辈。
“爹,是不是好人他怎么会写在脸上!”陶织沫急了,爹怎么会被他外表骗了呢。
“看来大福公子对在下似乎有些误会。”他终于开口了。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知道!”陶织沫怒道。
“大福,再耽搁下去天都黑了!”李氏劝道,“你就跟在二当家身后走就是了。”虽然不知道大福怎么了,但看着这二当家也不像坏人,何况还有暮雨和采薇两姐妹在呢。
见陶织沫仍是固执地站在原地,这莫忘南终于迈开长腿朝她走来。来到她身旁后用低声道:“听说你这次是要去救一个犯了死罪的人?”见陶织沫抬起头来,他继续道,“我在刑部有人,或许可以帮你一把。死牢那里阴森潮湿,许多犯人往往挨不到行刑那日……”他话到此为止,说完就自顾自上了马,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