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黄包车的汉子皮肤黝黑,见了知闲便是憨厚一笑:“您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看着倒是有些像报纸上的那个瞿少帅中意的女子。”
车夫喋喋不休道:“还是咱们上海滩十里洋场出的女子看着漂亮灵气,瞿少帅位高权重的,大老远跑到上海来偷偷幽会,约摸着是躲避段总理吧。”
知闲默默的听着车夫的猜测,卿白只当是戏,可是自己的情是真的呀。
到了琴行外边,知闲给了车夫钱便进了琴房。
赵宛若正在练贝多芬的曲子,瞧着知闲过来了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将人拉到了一边,上来就问道:“那报上登的跟瞿世峥幽会的女子是不是你?”
知闲知道必定瞒不过她,便应了个“嗯”字。
赵宛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了戳她的额头:“晏知闲呀晏知闲,你是不是傻了?就因为人家在广言学校外头载了你一段,你就不知所以然了?”
“瞿世峥是什么身份,呆在他身边能有好果子吃吗?”
先是徐绍祯,现在又是赵宛若,知闲实在是有些听烦了这些话了,所幸再怎么烦,也始终还是记得自己是陪着卿白在演戏的。
于是只道:“我知道的,宛若,你放心。不过,你怎么知道他在广言学校外面载了我一段?”
赵宛若面不改色心不跳,吃吃笑道:“你跑的急,我追不上,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让你上车了。当时瞧着这人很是俊朗,就记住了,谁知这报纸上一登,我才记起来不是旁人,是瞿世峥。”
“英俊归英俊,你若是执意跟他在一块,虽是对我没什么坏处,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
“好了,宛若,我知道了。你肖邦的曲子练好了吗?不如我们试试四手联弹吧?”知闲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赵宛若笑着拉着她坐下:“好哇,你偷了这么些天的懒,还敢跟我叫嚣。”
两个人默契十足,虽是有几处手生,好在配合的好,也算是琴瑟和鸣那般趣味了,一直叮叮咚咚的弹到了天色将黒,两个人才住手。
赵宛若跟知闲一并往外走着,笑道:“知闲,你弹肖邦的曲子真是没得说,我听你独奏的时候都不忍心打断你,那曲子就好似是有生命一般,我真是领略到了曲子里那世上最赤诚的心和最深沉的爱了。”
“这曲子里有肖邦的感情,我倒是···”
“知闲。”赵宛若忽而停住脚,叫了她一声。
知闲被她打断,不知她要说什么,也陪着她停了脚,她看向赵宛若,现她的面容有些惨白。
知闲顺着她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那霓虹灯彩闪烁的耀眼,中央的灯牌赫然是三个大字:大世界。
关于大世界,知闲是知道一些的,号称远东第一俱乐部,占地1.4万多平方米,内设剧场、电影场、书场、商场以及中西餐馆等,是上海滩一些黑帮混子好去玩乐的地方。
只是,这个地方,跟赵宛若有什么关系?
知闲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