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闲头一次见林逸国这般失态的样子,他攥成拳的手还微微的颤着,锐利的眼神中带着愤怒和恨意看向了手术室,仿佛要把这扇门戳穿一样。
他颤着牙关,终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给知闲讲明白了。
当时瞿世峥冲上去的时候,林逸国的大脑一片空白,抬脚就要紧跟着过去的时候,手底下一个小士兵含着眼泪拉住了他,他这才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指挥着军队把嘉善防线的日本鬼子包了饺子。
前头打起来以后,他立马就带着几个亲信回了先前的前方阵地,过去便看到一身戎装的少帅正往这边走来。
几个人当时心上俱是一松,少帅没事!
林逸国对他为何要冲过去很是不解,又生怕他受了什么伤,便事无巨细的一一问着,说是详尽,问来问去来来回回也无非就是“少帅你真的没受伤吧”那几句话。
也说不上为什么,林逸国总觉得他显得特别奇怪,他的观察力何等敏锐,特地的落下了两步,明明肩上挂着的还是二级上将的军衔,却总是无端的教人觉得少了一种气势。
他存了心就接着战况汇报了一番,而后请示他接下来要怎么打。哪儿知道穿着军装的这人被逼问的一额冷汗,唯唯诺诺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逸国咬牙切齿的吐了三个字:瞿世嵘!
几个人又不是傻的,立马踹倒了瞿世嵘,拔腿就往身后的阵地去。
“我们是在几个学生尸体下头找到少帅的,他满脸是血,背上和胸前都受了伤,血都把瞿世嵘后来给他换上的学生服浸透了……”
林逸国说着,眼中竟是有泪落了下来。
他一直跟在瞿世峥身边,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下来,感情毋用旁人多言,对瞿世峥的担忧多一分,对瞿世嵘的恨意便多一分。
他是个稳重的性子,素来公私分明感情不会外露,现在却是把杀了瞿世嵘挂在嘴上,可想而知心中那把愤怒的火燃的是有多烈了。
“罗力下午打电话过来,说杭州那头的医生说,少帅失血过多,身上又有多处进了弹片,他们只能尽力而为……”
知闲听着,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一笑:“衍之会没事的。”说罢她止住了欲要跟上来的几个兵,一个人往外头走了出去。
今晚的月很亮,很圆,照在茂盛的树叶上头,婆娑的影合着柔风在地上不疾不徐的盈盈起舞,煞是美丽。
在没有人的小花园,知闲终是哭了出来。
林逸国说如今在杭州陪衍之动手术的人是罗力,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冒死冲上去救下瞿世嵘,她如何能不知道?
罗力怕是没有追上瞿世嵘一行人,就往前线去了,他把自己的话带给了衍之,所以,衍之才会觉得,瞿世嵘的命,很重要。
早在上海的时候,他答应过自己,能力之内,有事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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