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得会在夜里肚子咬牙痛哭。
如果他知道,他断不可能那样做。
可这世间事,从来没有如果。
姜予安自然也知道自己什么处境,更知道爱哭的孩子有糖吃,而懂事能干的孩子只能得到一句——你那样坚强,就让着人一点吧。
何况,她也没有资格去哭。
她摇了摇头,“仔细说来你也没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何况,我也没有怪过你。”
委屈是她自己咬牙吞下的,而这种无形的压力来源于姜家,并不是他。
她的隐忍,她的不甘,不过是因为她当时没有一个正经的身份,因为寄人篱下,而不是因为傅北行。
他即便有错,无非是在明明喜欢姜笙的情况下还要娶她,如今反过来也一样。
思及,姜予安又退了一步,拉开和傅北行之间的距离。
“我和你该说清楚的已经说清楚了,想来你不懂的应该也明白了,你那样聪明,总不能再错一次吧。我车虽然出了问题,但有人来接,也不缺人送,即便你放心不下蒋延钦,那我找蒋延洲总可以吧,再不济还有陈朝,他总归让人放心吧。而你,你应该去正确的人身边,那个人不是我。”
总而言之,这个送她的是人谁都行,就是不能是他傅北行。
言尽于此,姜予安也没打算再和他多聊,她给二哥发过消息让他来接自己,现在打算回自己车上等着。
回小南阁也是一场闹剧,不如自己安静待着。
她冲傅北行笑了一下,折身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再不看身后男人一眼。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傅北行长腿也跟着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想再拦住她的去路,可到底生生忍住那种烦躁的情绪,也折身朝相反的方向迈步。
她说得对,既然已经造就一桩悲剧,又怎么能一错再错。
他是要娶姜笙的,应该去姜笙的身边。
理智告诉他是这样,他也认同姜予安所说的一切,可脑海里却还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牵扯着他的神经告诉他他要去姜予安的身边。
不由自主、不受控制。
这种情绪像极了当年他被迫学各种他不喜欢的课程,被带去老爷子带去公司学习各种项目时而心生的叛逆。
他厌恶,可又不得不去妥协。
因为一旦他不听老爷子和母亲的话,他就会被关进那个漆黑的房间里面。
第一次是在那里面观看很血腥的录像;
第二次是关闭那则录像只放那片子的录音;
第三次是什么都没有只有水滴的声音,但他脑海子却是那些血腥画面,鲜血从尸体上滴落在地上的场景。
再之后,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于是他学会妥协,只有他事事做到最好,才不会再有这样的惩罚。
但他依旧心生厌恶,胸腔里是无尽想反抗的情绪。
而现在,这种情绪又开始叫嚣。
他应当听姜予安的话去医院看他未来的妻子,而不是顺从那种疯狂的情绪放任自己去看姜予安。
理智与情绪斗争的同时给傅北行带来无尽的痛苦。
他头痛欲裂,再折身走了两步倏然呕吐,撑着旁边的一辆车就干呕起来,高大的身躯也刹时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