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走过去开门。
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跟骆其清讨论的主人公。
周棘视线绕过郝宥凡,先往骆其清的床铺看了眼,见上面没人,才又收回目光,问:“骆其清在吗?”
郝宥凡外表面不改色,内心却道果然来了。
“不在,宿舍只有我。”
周棘又问:“那他有跟你联系过吗?”
郝宥凡摇了摇头,主打一个否认到底。“我考完试还没见过他。”
然而,就在郝宥凡正为自己的精准预判感到沾沾自喜的时候,却又听周棘说:
“那他书包怎么在里面?”
“......”
骆其清从反方向走,最后竟是又一路绕到学校大门口。
人行道和车道上都有些拥挤,很多学生提着大包小包刷卡出校门,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放假喜悦。
早知道他当时也订今天的航班了,还不如回去找邢宇玩呢。
归根到底,还是怪周棘。
“坏家伙。”他说。
在路口站了会,骆其清忽然觉得干着看没趣,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结果半天没个主意,他索性打车去训练场。
或许在赛道上飙两圈才能好受一点。
当然说两圈显然是低估了骆其清本人的被打击程度。
因为他最后一口气直接开出了一个澳洲常规正赛的完赛标准。
二十一圈。
直接把赛车干到油箱见底。
等把车开回车库里,他才终于感觉到有点疲惫,于是拖着昏沉的身子,出去找了个稍微远离赛道的石凳休息。
骆其清开始想今晚要不要回宿舍,还是在外面网吧凑合一晚上。
选择困难症犯起来。
“咳——”
选择困难症治好了。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如同鬼魅,骆其清啥也顾不上想了,立马跟屁股触电似的跳起来。
结果惊魂未定地转头一看,发现那鬼是周棘。
骆其清:“.......”
真是见鬼了。
怎么周棘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一想到这,骆其清忽然意识到:
每次他故意躲起来,这人好像总是能找到他。
“怎么又躲我?”
闻言,骆其清撇了撇嘴,故意不答反问:“你吓我干什么?”
谁想到周棘也很快学着他的模样,继续抛问题:“不是说约我吃饭?”
“......”
这下他不知道再问什么了,但骆其清依然想倔一回,硬气道:“不想吃了。”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周棘的问题源源不断,“发微信也不回?”
“手机没电。”
结果他话音刚落,石凳上的手机很快就振动了一下,然后亮屏弹出来一条晚间新闻。
骆其清:“.......”
得,整段垮掉。
他生无可恋地把兜帽给戴起来,然后的坐回凳子上。
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出来,不然那点心思就太明显了。
只要当成朋友之间的对话就可以吧。
于是他闭了闭眼,硬着头皮说:“你有喜欢的人都不告诉我。”
“当时庄思菡给你表白你也不告诉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亏他之前心里总还抱有一点希冀,想着会不会让他碰上那万分之一的巧合。
他都已经做好那剩下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失败准备了。
结果甚至都没等到当面坦白,那点幻想就已经提前宣告破灭。
骆其清低头看着脚下碎石,越说越委屈,然而他全然只顾发泄,早就忘记自己开口前只是想伪装成朋友视角。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输出了很多意味不明的话。
靠。
骆其清不禁暗骂一声,连忙找补:“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不厚道。”
头顶那人至少沉默了有半分钟。
他心里开始咚咚打鼓,想着不会是直接把人吓跑了吧。
骆其清赶紧撩开兜帽一看。
幸好人还在。
片刻后,周棘估计是才消化完他的话,但竟然是不气反笑:“不厚道?”
骆其清一愣:“对...”
本来还想继续控诉他。
可他才刚吐出半个音节,周棘突然俯下身靠近。
身后树影摇曳,空中皎洁的明月拨开云层,柔光倾洒,照向大地上两个逐渐重叠的影子。
在这个不太萧瑟凄凉的冬夜,他们紊乱温热的呼吸相互纠缠,彼此生涩地触碰着,在清醒的沉沦中,接了一个笨拙而又漫长的吻。
“知道我喜欢谁了么?”
骆其清脸颊已经快红透了,仍急促地喘息着,他没有余力回答,只感觉浑身血液都在顷刻间横冲直撞地往头顶回流。
远处的柏油赛道上亮起照明灯,疾驰而过的赛车留下一串引擎声在骆其清耳边轰鸣回响。
可他知道,此刻比引擎更加疯狂的,是他胸腔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
以及,周棘接下来那句——
“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