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连庆秋大惊之下,也想扑上去,但两道冷森森的金光,已匹练般飞来,挡住他的去路。
严铁歆的销愁戟终于出手了。
但这只是虚招。
当此之时,虞仙姬已轻飘飘的挡在了赫连庆秋的面前。
严铁歆直将脆浓推到角落里,才松了口气,喃喃笑道:“雷隐隐、虞仙姬,我认得你们两人,真是运气。”
雷隐隐掌中的长鞭,已如弓弦般绷紧。
“他”双手用力紧拉着长鞭,就像是长江险滩上拉船的纤夫似的,身子几乎已和地面平行,纤柔的手掌,已暴出青筋。
雷隐隐用尽了所有力气,那大汉仍未被拉倒。
她的鞭梢几乎已嵌进这野兽般大汉的脖子里,大汉那双野兽般的眼睛,几乎已要凸出眼眶来。
但那大汉竟只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既不伸手去夺长鞭,也不向雷隐隐走过去。
他喉咙里嘶嘶作响,格格笑道:“小妮子,你是拉不倒我的!”
雷隐隐的双颊似乎红了红,“他”既未瞧见力气这么大的人,也未瞧过这么愚蠢的人,只觉又是惊骇,又是奇怪,突然大声道:“你能拉得倒我么?”
那大汉咧嘴一笑,竟真的用脖子去拉那长鞭,两边都用于力气,“啪”的一声,长鞭一折而断。
雷隐隐身子撞上了墙壁,大骇跃起,掠上横梁。
只见那大汉铁塔般的身子已缓缓倒下,又黑又紫的脸上,舌头已吐了出来,眼珠子也凸在眼眶外,似乎还在瞪着雷隐隐。
雷隐隐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几个寒噤,苦笑道:“四肢发达的人,头脑为何总是这么简单?”
从梁上望下去,虞仙姬和赫连庆秋就像是两个木头人似的,面对面地站在那里,到现在还没有动弹。
赫连庆秋眼睛盯着虞仙姬掌中的柳叶刀,再也不敢去瞧别的,但旁边发生了什么事,他自然不瞧也可想到。
他额上已开始沁出了冷汗,突然大声道:“虞仙姬,听说你只有为了钱才肯杀人,是么?”
夏已近灰色的眼睛,死鱼般盯着他,并不说话。
赫连庆秋嘎声道:“你若肯助我杀死严铁歆,我立马就给你一百万两银子。”
虞仙姬嘴角动了动,咧嘴一笑,道:“一百万两?销愁戟严铁歆真的就如此值钱么?”
赫连庆秋道:“你杀了我,绝对没有人肯给你一百万两的,是么?”
虞仙姬冷冷道:“不错,只因为,你这种人,实在连一文都不值。”
赫连庆秋道:“既是如此,你更不该杀我。”
虞仙姬嘴角露出一丝冷削的微笑,缓缓道:“你可知道,纵然是妓女,遇对了客人时,也会奉送一次的!”
顿了顿,她才接着道:“我这次杀人,就是奉送的。”
赫连庆秋突然声嘶力竭的道:“我不是妓女!”
虞仙姬不屑的道:“只可惜,你连妓女都不如!”
话说完,柳叶刀已出手。
雷隐隐脸虽一红,却忍不住笑道:“这说法虽然又粗又脏,但却倒是的确妙极。”
只见虞仙姬已近霎时间已刺出七刀。
他的刀法仍是犀利而独特,肘以上纹风不动,刀光却已如雨点般洒出。
赫连庆秋连退八步,嘶声狂笑道:“虞仙姬,你难道以为我真就怕你么?”
虞仙姬冷冷道:“我并不要你怕我,我只要你死!”
赫连庆秋喝道:“死的,只怕是你吧!”
他左手抄起张椅子,迎面掷了出去,右手自腰边抽出柄精铁缅刀,刀亮如雪,刷刷刷,三刀劈下。
他刀法毫无花俏,但迅速、毒辣,实用已极。
虞仙姬平生与人交手无数,自然知道只有这种武功,才是最可怕,你若认为他不好看,他已制了你死命。
这种刀法也许并没有什么优点,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它唯一的用处,就是杀人,而且非常有效。
虞仙姬眼睛亮了,大笑道:“不想我今日能遇见你这样的对手,倒也算不虚此行。”
刀光与刀气,逼得雷隐隐全身发冷。
“他”虽也曾见过不少人交手,却从未见过像这两人一样的。
这两人简直不像是在交手,而像是两匹狼在搏斗。
每一招使出手,只是想要对方的命,绝没有别的意思。
刀光、刀影,闪电般往来冲击,虽听不见兵刃相击声,但冷森森的杀气,却逼得雷隐隐连梁上都呆不住了。
雷隐隐横掠三丈,才落下地。
只见严铁歆犹在为杜脆浓推拿。
脆浓苍白的脸上,已渐渐有了血色。
雷隐隐忍不住走过去一拍严铁歆肩头,冷冷道:“你可知道别人在为你拼命?”
严铁歆道:“知道!”
雷隐隐道:“你自己难道就真的想放手不管了么?”
严铁歆笑了笑,道:“‘柳叶无情’虞仙姬既已出手,还用得着别人去管么?”
雷隐隐冷笑道:“你倒放心得很。”
严铁歆道:“虞仙姬的柳叶刀法,难道还不能令你放心?”
只听“嗤”的一声,虞仙姬横掠七尺;肩头上的衣服,似已被刀锋划破,鲜血已缓缓沁出。
赫连庆秋大笑道:“虞仙姬,到现在你都还不死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