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之徒,竟然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
一行人沉默着走了许久,穆薇卿慢慢停下了脚步,眼中流转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低语道:“柯孟……我……不想回去了……”
她的话犹如晴空霹雳,让柯孟顿时身体一颤,吃惊地回望着穆薇卿,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穆薇卿是个少言寡语,并没有多少主见的大家闺秀,但现在却是像重新认识她一般,沉默许久,柯孟叹道:“你都想好了?”
穆薇卿轻轻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初入龙阳宗时,沈云便让我们两大世家子弟吃了一惊,从那时,我便知他是龙游浅水,总有出头的一天……”
说到此处,她稍稍停了停,道:“偏偏他性格又是怪异,总不按常理出牌,挑战长老权威,灭了精英弟子的微风,毫无保留地传授大家修炼心得,望月八峰更是舍命相救,就连格桑那样的人都被他感化而改变……城主之间的阴谋、宗门团战时的大义……一直到梁怀瑾协同妖皇前来,他也是第一个冲出去与其大战,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半分对不住龙阳宗……但现在下场如何?”
穆薇卿的话,让柯孟竟是无言以对,沉吟道:“看来你已经想的明白了……你说的,我也都明白,但我始终不能负了恩师,这困天裂日斧总不能调转锋刃与他为敌……”
穆薇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手中雪白的长剑悄然出鞘,割下了一缕秀,低声道:“柯孟……你的心意我早已明白,只不过一直装傻罢了,从今天起,我们将要分属不同的阵营之中,这缕头留给你,权当是我依然陪在你身边吧!今后,再没有穆薇卿这个人……”
见二人交谈许久,也有不少弟子内心生了巨大转变,但却没有穆薇卿那样的胆色,眼见她形单影只的朝着平阴城走去,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一弟子颤巍巍地轻声道:“柯师兄……穆师姐说的不错,现在龙阳宗,不再是年轻修仙一辈向往的圣境,活在那里,更像是奴仆,是白家的奴仆,我……”
柯孟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神色略有一丝抽搐,轻轻点了点头,极力压抑着心头怒火,低声道:“人各有志,想要脱离龙阳宗的,我柯孟决不强求,做决定吧!想要走的,就跟着你们穆师姐走,想要留下的,就跟我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迟疑片刻,竟是慢慢退后了几步,与柯孟拉开了两丈距离。
柯孟苦笑着连连摇头,事到如今,他也不知究竟自己的坚持是对是错,只是挂念着师父,以及一同成长的师兄弟们,放声大笑,忽而转身,身后的三柄困天裂日斧的光泽也似是暗淡下来,被夕阳拉长的身影在南疆古道之上,渐行渐远,直至消逝……
……
龙翼东山,平阴城城主府大殿。
一丝焦急挂在沈云脸上,久久不曾平息,直至白子山的出现,他才重新焕了神采,连忙奔到大殿门口。
白子山手中把玩着一柄折扇,淡然笑道:“沈兄到底所为何事?竟然这么着急让我赶过来!”
沈云并没有心思与白子山开玩笑,言简意赅的将龙阳宗最近所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了他,白子山闻言,不由得一声轻叹,低语道:“看来这条路我还是选对了……按理,我该叫白元真一声爷爷,但他的所作所为……蔡姑娘,你的夫君现在被关押在哪?”
白子山的话,正是沈云传唤他来的目的,便急忙问道:“子山兄,你可知道白家有么有什么密牢之类的?”
白子山不禁摇了摇头,迟疑道:“我虽然是白家子弟,但是自小便被父亲带到千羽殿生活,对于白氏家族内的一切都知之不深,就连白家之人,除了父亲,恐怕也没有人能认识我……”
说到此处,白子山眼中却是掠过一道精芒,但却转瞬即逝,沈云一一看在眼里,轻声道:“你有什么尽管说,现在多一点消息,对我们总是有利的!”
白子山轻轻点了点头,回忆道:“我记得小时候,爹爹总是让我背诵什么口诀,现在也只有这两句还记得清楚……密室祠堂,白家门户……或许这里说的密室祠堂,就是进出白家隐秘藏身之处的要诀,可惜我却不知……”
话音未落,沈云却是猛地拍了拍白子山的肩膀,朗声笑道:“有这两句就够了!子山兄,麻烦你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白家府邸,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