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向张灯结彩的新房走去,虚掩的房门一推便开,新房之中火红的小灯笼足有十余个,隐隐散着一丝灼热气息。
惜梦端着身子坐在床榻之上,静静等待沈云的到来,忽而听闻脚步声缓慢走进来,调整了许久的内心,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中紧握的大红锦帕,不知所措地缠绕在纤纤玉手之上,越缠越紧。
“喝多了吗?”
“有点儿,但脑子还算清醒……”
“那就好……现在南疆大定,苍哲大哥如愿以偿坐上君王之座,手下精兵强将又是不可胜数,是不是应该把惜雅找回来了?”惜梦柔声问道。
沈云身子略微一怔,心中多少有些意外之感,低语道:“我们才刚刚成婚,你腹中又有了我们的孩子,现在离开未免也……”
未等沈云把话说完,惜梦轻轻攥住了他那粗糙的手掌,感受着沈云掌心的几许燥热,柔声道:“我有这么多知根知底的兄弟姐妹照料,不会有什么问题,咱们的孩子也会健健康康的诞生,我们等着与惜雅一起回来……那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沈云稍稍顿了顿,眼中大有不舍之意,但见惜梦又是如此识大体,将他的内心看了个明明白白,不由得探出两臂,将她轻柔地抱在怀中,感受着柔软的娇躯,轻声说道:“不瞒你说,我现在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南疆已定,但惜雅所涉及的领域实在有着难以预料的凶险,即便是我也难保……”
话未说完,惜梦略有些冰凉的手指已是捂住了他的嘴巴,一手缓缓扯下头顶的盖头,流动的明眸正视着沈云,嫣然一笑道:“不要说什么丧气话,这么多磨难都挺过来了,我相信你能做到!”
沈云刚想说些什么,忽闻窗外一声佛号长吟:“阿弥陀佛……施主,既然沈夫人如此大度体谅,就跟老衲快些离去吧……时间拖得越是久,惜雅姑娘所要面临的危险只怕又会多一分……”
沈云与惜梦听闻窗外忽而传来的声音,脸上顿时一阵冷寒,不知该如何作答。
沈云沉吟许久,还是忍不住心中躁动,眉间露出深深沟壑,嗔道:“水澜大师,你好歹也算是天地间数一数二的神僧,竟然会趴在别人新婚窗外偷听……实在是……”
一句恬不知耻,没羞没臊已到沈云嘴边,还是兀自强忍住,与惜梦对视一眼,苦笑不已,没有说出口来,而窗外的水澜大师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妥,许久竟是没有再说什么。
惜梦看着沈云犹豫不决的模样,脸上泛起清纯的笑意,替他立了立衣领,又从身后取出三四套新衣,淡淡说道:“相公,这里有几套新衣服,是我与宁馨、媚儿三个今天好歹赶出来的,你放在八宝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说到此处,惜梦眼中泛起些许晶莹,但还是强忍住,笑意盈盈地注视着沈云,眼中莹光闪闪,虽无一言一语,却涵盖了千言万语。
沈云重重呼出一口气,攥起惜梦的双手,郑重道:“那……我就跟水澜大师上路了,你与孩子多保重,等我好消息!”
惜梦重重点头,见沈云从窗中一跃而出,两行热泪再也控制不住,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她摸着小腹,破涕为笑道:“孩子,你爹爹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我们娘俩一起等他……”
沈云跃出窗外,见水澜大师孤身站立在回廊立杆处,背对着窗户,便上前一步说道:“神僧,我家中已经安排妥当,为了避免明天众兄弟分离不舍,咱们现在就上路!”
水澜大师慢吞吞地转过身来,脸色如同晒干的红辣椒,大显局促。
沈云见状,忽而想起方才嗔怒的那些话语,没想到老和尚竟是脸皮如此之薄,久久未曾恢复,继而朗声笑道:“大师,你这么容易就为凡夫俗子的一句话而挂怀吗?真是给佛祖丢脸……”
当日在无妄峰一见,水澜便已知沈云口无遮拦,没大没小,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苦笑摇头,沉声道:“老衲确实有愧于佛祖教诲,惭愧,惭愧……”
沈云见他堂堂一位傲然于天地间的神僧,被自己搞得捉襟见肘,心中也是略有几许愧疚,话锋一转,便急忙问道:“那我们现在作何打算,该去哪?”
水澜见沈云总算是转了话题,脸上局促之意大减,轻声回道:“我只是受花颜夫人所托,现在南疆既定,你就去她那里复命,至于今后的事,还是要全凭你自己,是福是祸,好自为之!”
沈云还有诸多事宜想要问个清楚明白,却见水澜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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