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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庞老四可是个远近闻名的无赖货,黑了心肝的,把老婆的一点嫁妆挥霍了个精光又打人,简直是个畜生!”
“男人要是只会赌钱吃酒打老婆那就不算个人!听说这庞四先前赌得连房子都押了,要真没有了,蕙香和孩子以后住哪儿?”
众人一顿七嘴八舌,几乎把庞四的老底都抖落了个干净。
庞四此人自是毫无羞耻心的,经此一说并不觉得愧疚,只觉愤怒又没面子,终于,趁着聂绾绾和张小月搀扶蕙香的工夫,一挣脱灰溜溜地跑了。
溜出老远,他才恨恨回过头,对着聂绾绾等人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就先让这小丫头得意几天!他一个人不行,他的那些常常一处吃饭喝酒的朋友还治不了她么?
聂绾绾并没追他,也懒得追,递过一张帕子给蕙香擦泪,张小月又打了盆水来给她洗脸。
蕙香眼圈泛红,原本是委屈,如今则是感动,因为自从哥哥娶嫂子以后,就再没人为她出头了。
一个关系寻常的小妹妹,却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实在难能可贵。
“谢谢,谢谢聂姑娘。”蕙香哑着嗓子真心实意道谢。
“不客气,蕙香嫂,你脸上的伤得敷药,不然一会儿要肿了留疤。”聂绾绾站起身来:“家是回不得了,我这里还有空屋,先收拾一间给你将就住着。”
蕙香感激万分,却仍有牵挂,摇了摇头:“不,我孩子还在家……”
“哎呀蕙香嫂,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记挂着那头家呢。”张小月快人快语,侧过头又向聂绾绾征求意见:“要不,趁这会儿庞四不在家,先帮蕙香嫂把孩子抱出来?”
聂绾绾略为思忖,深知这的确可能是件麻烦事,惹上庞四这个无赖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但,谁让自己就是个爱管“闲事”的呢?既然已经到眼前了,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向张小月点了点头,她温声向蕙香询问:“小月姐说的,你赞成么?放心,我这里是不怕什么的,你可以和宝宝先安心住着,就算那个人来了,我也自有法子对付他。”
蕙香怔怔看着她,落下泪来,终于点头答应,不知为何,从这个小姑娘的话语里,竟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
之后的几日,蕙香便在聂绾绾家暂住了下来,偌大的院子里添了婴儿学语声,竟热闹得有趣。
因着作坊近,蕙香照顾孩子睡着以后就去上工,聂绾绾不但不收房费,工钱也给得丰厚,可喜庞四背家而去也并未过来生事。
这个受欺负多年的女人,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安稳,心中对聂绾绾更是感念不已。
经此一事后,村中人对聂绾绾愈发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就有一副侠心,每每提起,都是赞不绝口。
因此聂绾绾的作坊很快便招满了人手,名气也打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邻近几个村子都知道有了这么个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