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吐出三个字:“……慢慢死。”
南安度便道:“那就劳烦公主每日都来看她一次,不管用什么方法出气,只要每日都来就是了。”
姜紫牧看着他的眼神里面带着诧异。
南安度便笑道:“抓住一个女人不算什么。把邵子翎捉住才是最重要的。公主协助皇上捉住了邵子翎,这一切都全都结束了。公主也可以为自己的母妃报仇了。”
姜紫牧皱眉:“那你们一开始为什么不将邵子翎捉住?若是一开始邵子翎就在我们手里,皇兄他……”
他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姜紫牧眯着眼睛看着南安度:他就不担心皇兄的毒无法解,再也醒不过来吗?若是皇兄没了,黎国焉有他的活路?
南安度道:“邵子翎在军中威望太高,就算一开始将他捉住了也不能平息事情。如今让百姓亲眼看到跟着邵子翎没有好日子过,我们才能真正的将邵子翎给除去。”
那日之后,姜紫牧每次都会去水牢之中看一看丞相夫人。因为姜世炎一直没有醒过来,姜紫牧便将心中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丞相夫人身上。
一开始的时候对着丞相夫人还是冷言冷语,听到朝堂上的消息便告诉她邵子翎又丢失了哪几座城池。再后来,就是偶尔玩些小把戏,给她的身体再增加一重折磨。
丞相夫人看着这几日的姜紫牧,再想到之前她到底是如何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的,心中不由的感到恐惧:妹妹都这个样子,若是黎国真的落到了姜世炎手里,那……
虽然是夏日,但是水牢中的水依旧寒冷。丞相夫人只在里面呆了几日,身体便寒冷的厉害,一开始还打颤,后来是被冻的没有了知觉。有时候动一动手指都觉得跟不是自己的似的。这样的情形让她觉得有些恐惧,但是不管再怎么恐惧,她都不后悔,不后悔再次来到济州,不后悔自己行刺姜世炎。
虽然在水牢之中的每一刻都很难捱,但是她心中有个期盼,她一直在等邵子翎带兵将整个黎国都打下来。那个时候……虽然她很有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但是,只要她的儿子好好的,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是凭借着这一个信念,丞相夫人撑过了好几日。哪怕是姜紫牧百般刁难她的时候,她依旧忍了下去,坚强的活着。
她并不想死,她想活着再亲眼看一看她的儿子。但是如果死了,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她的丈夫是死在这里的。她也死在这里,她陪着他,并不孤单。
建兴元年十月,薛城。
邵子翎手握长剑,已经准备好离开,程佑跪在邵子翎面前,苦苦哀求:“将军,您不能去。去救夫人,请将军允许末将前去。末将就算拼了这条命去也一定会将夫人带回来的!”
“将军,您不能冒险,若是您真的出事,黎国就真的完了啊!将军,请您三思!”
“将军,你想想昭翎公主和小殿下,他们可全都是依靠着您的!”
邵子翎握着长剑,看着红了眼睛的程佑,道:“程佑,我父亲已经死了,死在济州。”
“程佑,我不会舍弃紫离和小殿下,可是,我不能明知道我母亲在济州很危险还置之不理。程佑,如果我母亲出半点事情,我会抱憾终身的。”
“程佑,我必须去。”
“姜世炎一定是设好了陷阱让将军往里面跳,将军此去定是凶多吉少……”
“我会小心的。”
“程佑,我知道自己是谁,我会回来。一定会回来。”临走之前,他再次交代程佑,“一定要保护好小殿下。继续派人寻找昭翎公主。”
这么长时间,除了那一次,邵子翎没有再得到过姜紫离的任何消息,便是孟初寒也没有任何消息。他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晚上歇息的时候,有好几次都是从噩梦之中醒来的。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找到,他就坚决不放弃。
建兴元年十月十八日,乔装之后的邵子翎到达济州。
十九日,一直跟随毒先生前来的杨程,在夏日的黄昏里进入济州城。
邵子翎是前来救人的,杨程是在找最好的机会下手取那个毒娃娃的血。就像邵子翎与姜紫离命中注定会多次错开一样,这一次,杨程注定还会再帮邵子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