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舞嘴角漾出抹柔和的笑容:“这种蛊虫喜甜味,我只需将这染满蜂蜜的绣绷近距离举到父皇耳蜗处,就能将其引出,旁的倒是不用做什么。”说着,她就将绣绷竖起,正对着文帝的耳蜗。
静,内殿里静寂一片,伴随时间点滴流逝,云轻舞神情专注,手举绣绷一动不动。
宫衍注视着她,星眸中聚满深情,眨也不眨,暗道:“舞儿,谢谢……谢谢你帮父皇驱蛊!”周围氛围显得尤为紧张,约莫过去两刻多钟,始终不见有什么动静,李福有些沉不住气了,想要出声问询云轻舞,但还不等他挪步,就被文帝一个轻淡,却威严无比的眼神一扫,立时,他身子一震,打消了心思。
忽然,云轻舞眸光一闪,只见文帝右耳后的那个凸起开始移动位置,而文帝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极其隐忍。
痛,他感觉到头部传来的痛感,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痛。
“父皇,蛊虫动了,很快它就会出来。”
云轻舞音落没多久,一条有婴孩拇指大小,通体红彤彤的虫子,自文帝耳蜗里“嗖”地窜出。
“出来了。”
她浅淡却不失严肃的声音扬起,明眸锁在撞上绣绷,黏在上面挣扎欲逃的蛊虫。云轻舞嘴角勾起抹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到水盆旁,随后就将绣绷浸没在水中,接着有拿过竹筷按在绣绷上。
只听“滋”一声响,那原本黏在绣绷上,挣扎不已,尤为恶心的红色蛊虫,顷刻间化作一缕红烟,从盆中升起。
李福往盆中瞅了眼,问:“太子.妃,蛊虫被灭了吗?”
“嗯。”云轻舞点点头,见那缕红烟散尽,她与文帝道:“父皇,您体内的蛊虫儿臣已经祛除。”文帝神色温和,看她一眼:“辛苦你了。”说着,他眸光挪至李福身上:“明日早朝传朕 口谕,由太子继续代朕全权处理政务。”
语罢,他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好在宫衍就在他身旁,眼疾手快,将其倒下的身子伸手接住。
“让父皇躺下休息吧!”
见宫衍一时不知所措,云轻舞笑着摇摇头,柔声提醒。
“殿下,还是由老奴来伺候……”李福疾步走向龙榻,未等他道出后话,宫衍已经小心翼翼地安置文帝躺倒在榻上:“好生在旁伺候。”下榻后,他盯向李福叮嘱道。
“是。”
李福恭谨应声。
云轻舞行至桌旁坐下,执起墨笔,在纸上写好帮文帝调理身体的药方,道:“李公公,按照这药方上配药,记得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经手。”皇帝中蛊,非亲近之人,很难得手,而龙涎香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这就说明内务府,亦或是这后宫中,藏着居心叵测之人。
否则,要想对皇帝下手,用难如登天来形容都不为过。
所以,她的行事准则是,不是特别信得过之人,她绝不会完全交出自己的信任。
而目前能让她毫不保留相信的人,除过与她血脉相连的爹爹,还有寵她,爱她,纵她,惜她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和她携手一生的爱人,很难再找出第三人。不是她凉薄,也不是她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实在是她再受不住被所谓的亲近之人背叛。
“太子.妃放心,杂家省得。”李福瞥了眼仍浸在盆中的绣绷,眼神陡然一冷,抬眼看向宫衍,恭敬道:“殿下,这给皇上下蛊之人只怕就在宫里。”
宫衍神色难辨,淡淡道:“等父皇醒转,再暗查不迟。”
“殿下说的是。”李福道。
能接近皇上的,若仅仅只是宣露殿中伺候的奴才,倒也好查出是哪个出的手,问题是,宣露殿里的每个人,都是他亲自调教,经过皇上点头后,才留下来伺候的,且都是在皇上身边服侍多年的奴才。
李福觉得文帝在宣露殿被人下蛊的可能性极小。
如此一来,后宫不期然地跃入他的脑中。
文帝虽不喜美色,但作为男人,生理需求还是有的,哪怕一个月没几次,却也免不了和那些个女人接触。
“要查的话,就从皇上平日里的饮食上着手。”
云轻舞轻理袍袖,浅声道出一句。
“御膳房。”李福道。
“不一定。”云轻舞坐回桌旁,食指轻叩桌面,眉儿微拧,道:“经手皇上饮食的人,还有皇上平日里到后宫去,有无食用各宫备下的糕点、茶水,这些枝梢末节都不能忽视。”这种蛊的幼虫如针尖大小,可不是碰触到人的肌肤,就能寄宿在人体。
它需要从口入,进而在体内油走,最终有七成可能性,在人的脖颈以上某个部位栖居。
李福态度恭敬,诚恳谢道:“多些太子妃提点。”
“李公公不必谢我,作为儿臣,我和太子殿下都喜欢能尽快找到那给父皇下蛊之人,要不然,难保那人不会再找机会对父皇动手。”言语到这,她顿了顿,又道:“我会每日过来一趟给父皇施针,这样有助于父皇恢复记忆。”
“皇上得知是太子妃制出有效的药物,救治了吕宋村那边的百姓,将疫病全面控制、消止,没少夸赞太子。妃呢!”太子.妃聪慧绝色,和太子站在一起,真乃绝配!皇上只怕自今日后,愈发看重太子和太子.妃吧!
云轻舞起身,笑容谦逊:“能得父皇夸赞我心里很高兴,但要说功劳全在我身上,那我可受不住。”
“走吧。”宫衍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儿,往殿门口走。
李福恭送二人离去,吩咐宫人将内殿里收拾干净,而后将云轻舞开的药方交给义子李然,并招呼其靠近,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交代了几句。李然听完他之言,点了个头,很快步出宣露殿。
回到东宫,云轻舞一踏进内殿,就飘至牀榻边,大喇喇地仰面躺在枕上:“衍,我在宫里引起轰动了,这都怪你。”虽不在意那些宫人的目光,不在意他们看着她议论什么,可素,被人当猴子般看着,她鸭梨山大,很是郁闷有木有!
“不用去管。”宫衍在她身旁坐下,眸光寵溺,勾起唇角,笑着道:“再说了,宫人们议论的话题,可都是你的美貌。”
云轻舞哼哼道:“我是没想去管,可也没想过变成这宫里的名人,至于你说的美貌,不过就是一副皮囊,我才没肤浅到因为旁人惊艳的目光,赞叹的声音而感到沾沾自喜。”
握住她的手轻柔的摩挲,宫衍星眸含笑,顺着她的话道:“对,这宫里都是肤浅的人,我的舞儿即便是个丑八怪,我也是照样疼寵到骨子里。”说到后面,他之言明显暧昧起来,云轻舞在他掌心挠了挠,皱着俏鼻道:“说得好听,我若真是个丑八怪,你恐怕连我是哪个都不知道。”
宫衍看着她,满是柔情的眸子极为专注:“咱们初识那会,你可不是现在这样子。”
“嘿!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是丑八怪啰?”
云轻舞蓦地坐起身,抬手就蹂.躏他的俊脸:“我让你说我是丑八怪,我让你说……”
“舞儿再丑我都喜欢。”宫衍任她为所欲为,笑容清雅温和,道:“但是,我的舞儿却一点都不丑,即便是初识那会,在我眼里,我的舞儿只有用可爱才可以形容。”云轻舞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知道么?我在误会咱们那样之后,曾一度腹诽你丫的是个重口味。”
“重口味?”宫衍眨眨眼,露出不解。
“不懂?”云轻舞挑眉。
宫衍:“你前面解释我后面就懂。”重口味?单从小丫头当日的体貌上,就不难理解。不过呢,那时,他还真没觉得他的小丫头难看,也许与他前世见过她变瘦后的身形有关,但说句心里话,他向来都不会以貌取人。
就像她说的,容颜再美,也不过是副皮囊,随着岁月流逝,终都会成为鸡皮鹤发。
“你就装吧!”翻个白眼,云轻舞转移话题道:“父皇被人下蛊可不是小事,你得让人好好查查。”她表情严肃,一字一句道:“那下蛊之人在暗处,能想到用噬和蛊虫对付父皇,手段毒辣自不必说,可怕的是那人若是个心机城府深的,那么一旦被其知道自己的阴谋败露,就会出现两种情况。”
“蛰伏,再寻机出手;变本加厉,用更阴毒的尔首手段。”宫衍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凝重道:“如果那人采用后一种法子,宫中多半会出现大的乱子。”
云轻舞心中感叹,自家男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和她想的一模一样。
“是啊,对方懂蛊术,要想做些什么,很容易的。”
宫衍默不作声,她又道:“父皇中的蛊尚只能算是一般的蛊,倘若是高级别的蛊虫,就算我有法子祛除,结果却并不乐观。”
“父皇缺失的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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