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能让其尽快从昏迷中醒来,却看不到云鸿戬有半点苏醒的迹象。是不愿醒过来,还是失血过多醒不来?她皱着眉头站在廊檐下,脸上表情尤为凝重。
“咯吱”一声,云鸿戬躺的那间厢房门从里打开,孟氏走出屋,一看到云轻舞,眼里立时聚满怒意:“云轻狂,如果老身的乖孙而有个三长两短,老身绝对不会放过你!”云轻舞的思绪被:“这句话该我说才对吧,云老夫人?”嘴角勾起抹冷笑,她道:“你最好祈祷我珂弟安然无恙,否则,我不敢保证自个会做出什么事来。”
孟氏抬眸看了她一眼,便垂了眼帘:“大话不要说得太早。”顿了顿,她续道:“有些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有话直说。”云轻舞冷凝向孟氏,嘲弄道:“藏着掖着是小人行径,云老夫人难不成甘愿做小人?”
“藏着掖着?”孟氏抬眼,笑容阴冷,道:“老身用得着吗?”
云轻舞:“多行不义必自毙,云老夫人须谨记在心。”
“你很有胆量,云轻狂……”孟氏的眼神似要吃人一般,紧紧地盯着她:“云汉卿是野.种,他生的女儿是贱.种,没想到在外收的义子和他一样,也是野.种,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云汉卿那个野.种会被剔除云家族谱。”
“你这话敢当着云老太师的面说吗?”云轻舞一字一句问。
见她清湛的眸中蒙上了厚重的冰霜,表情冷肃得骇人,孟氏的目光锁在她身上,半晌后,才道:“老身敢不敢说用不着你操心。”
“你不敢。”云轻舞轻嘲:“要是我没猜错,自你嫁给云老太师那日起,时至今日,你都没能得到云老太师的心,所以你恨我义父的姨娘,恨她占据了云老太师的心。不过,这不是最让你嫉恨的,你最嫉恨的是我义父明明不是云老太师的子嗣,却比你的子女……”
孟氏截断她之言:“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些什么,我不是刚都说了?莫非云老夫人没听懂。”云轻舞眨眨眼,一脸云淡风清。看来,爹爹很有可能不是云老太师的子嗣,要不然这老妖婆不会称爹爹为野.种。可是要想证实这件事,除非云老太师和这老妖婆亲口道出。
“小小年纪操的闲心到不少,云轻狂,你等着吧,等着我的乖孙儿醒过来,就是不知云鸿珂那个孽种有没有命等到你相救。”孟氏转移话题道。
云轻舞闻言,脸色骤然一冷。
负在身后的双手收紧,道:“我说了珂儿安然无恙一切都好说,但凡他受到一点伤害,我会让你的乖孙儿比今日承受得还要痛苦十倍、百倍。”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掌心稍有湿濡,她却不自知。
孟氏冷哼一声,轻谩道:“老身等着你发威呢!”
“那就等着好了。”云轻舞眼神狠厉,良久,才转为漠然,冲孟氏道:“云老夫人若是说完了,还请离云某远些。”
“目无尊长,真不愧是山野间走出来的贱民!”孟氏鄙夷地道出一句,转身准备进屋,云轻舞淡淡一笑:“是啊,云某是没云老夫人身份贵重,可是云某自认自己的心要比云老夫人高贵不知多少倍,哦,还有,云老夫人的嘴很臭,记得每日多漱几次口,省得熏到他人。”
正堂之中,宫衍了端起被茶水,轻啜一口,而后放到身旁的桌上,脸色沉冷,微抿着唇角,久久没说一句话。
云老太师是带着目的来侯府的,因此,他没少打量轩辕瑾。
“不知风公子的故乡在哪里?”
和轩辕瑾聊了两句后,他开始设法套话。
“宁溪镇。”轩辕瑾面沉如水,浅声道。
“宁溪镇?”云老太师故作想了想,片刻后,方道:“距离宫学不远的那座小镇?”
轩辕瑾轻颔首。
云老太师:“好地方,宁溪镇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四季如春,很适合在那里安家。”轩辕瑾对这个人是有点印象的,只不过每当他对上云老太师那张脸,就会不由自主喟叹,岁月如梭,距离铭亲王府出事真得已过去经年。
那时,他们年岁相当,现如今,就容貌而言,对方已近暮年,而他,却还像个小子。
轩辕瑾道:“云老太师喜欢那里的话,大可以在那里买座别院。”
“老夫上了年岁,即便有那个想法,却已经不起折腾了。”云老太师笑笑,问:“风公子就没带家人一起来京城逛逛?”
“我家除我之外,再无旁人。”
“此话怎讲?”
“很多年前,我的家人全死于非命。”
“原来如此。”云老太师抱歉道:“不经意间提起风公子的伤心事,还望风公子见谅。”
轩辕瑾神色一直轻轻淡淡,语气也始终不急不缓:“没什么。”
云老太师状似无意问:“风公子与京城轩辕家的人可相识?”
“轩辕家?京城有这个姓氏吗?”轩辕瑾虽奇怪对方问这问那,却并未往旁的地方想,他只是不解云老太师为何要问他这些:“我到京城时间不长,好像没听有人提过这个姓氏。”云老太师道:“有的,多年前,轩辕瑾可是京里的显贵之家,后来因为犯了事被先皇下旨查办,所以风公子没听说过轩辕这个姓氏也不足为奇。”
轩辕瑾:“是这样啊……”他也在装。
“说来也怪,就风公子的样貌,老夫还以为见到轩辕家的后人呢!”云老太师看着他,神色间晦暗不明。
轩辕瑾问的直白:“莫非云老太师怀疑在下是罪臣之后?”
“风公子莫闹,老夫绝对没那个意思,老夫只是觉得风公子的样貌有那么些熟悉……”云老太师连忙解释:“天下之大,有长得相像的人,不是什么怪事。”轩辕瑾未语。
云老太师暗忖:“难道是我想多了?眼前这位来自宁溪镇的风公子,与轩辕家并无什么关系?可是对方的容颜,简直与那人一模一样,这又该作何解释?”
阳光开始西斜,寒凉的风儿吹入廊檐,卷起云轻舞的袍摆,扬起她的墨发。
她心里很是不安,只觉时间拖得越久,云鸿珂越难寻找,出事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戴着面具?
忽然,她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血幻宫宫主。
带走云鸿珂的人,该不会就是雪无痕?
有可能,有极大的可能。
她铲除了血幻宫,为了报复她,雪无痕出手对付云鸿珂,以此让她不好过。
当日她与雪无痕交手时,对方有戴面具,这么一想,云轻舞愈发觉得合理,登时,后背透心凉,一层细密的冷汗浸透了内里的中衣。
“云轻狂,你要干什么?”
孟氏在软榻边坐着,听到门响,抬起头就见云轻舞走进屋里:“出去。”站起身,她手指门口不客气地道。
云轻舞声音里透着冷冽,眸中毫无温度可言:“云老夫人似乎忘了这是哪里了。”
“你……”孟氏一时气结。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太师府,当然知道这是云汉卿那个野.种的府邸,可是眼下的情况,她是真不想多看对方一眼,更不想对方打扰到她的乖孙儿休息。
“我怎么了?”云轻舞眸光幽沉,取出针囊就往软榻边走来:“云鸿珂必须现在醒过来。”
“戬儿还没有醒过来,你就不能多等一会。”孟氏抑制住心底的怒意,竭力以平和的语气道:“我的宝贝孙儿要是在你手里出个意外,云鸿珂那个孽.种只怕只有死了。”
云轻舞愣了一下,目光从她身上一跃而过,然后落在了软塌上的云鸿戬身上:“我让他活着他就绝对死不了,同样,我让他死他也绝对活不了,云老夫人识趣的话,最好不要在这妨碍我的好。”她的声音轻轻浅浅,落入孟氏耳里,却如针扎。
孟氏冷嘲:“你还真以为你是神医啊!”
云轻舞见她坐在软榻边不动,还故意冷嘲热讽,眉梢立时煞气毕现:“你信不信我捏死你就像捏只蚂蚁。”
“大话谁都会……”孟氏瞥她一眼,到嘴边的话尚未说完,本还在她数步外的人,此刻,已站在她面前,且掐住她的脖颈正在逐渐收力:“现在信了吧?”云轻舞逼视着她,冷声问。
孟氏揪扯着她的手,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我、迟、早、会、收、了、你!”云轻舞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勾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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