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破碎,果露在空气中的鞭痕,瞬间灼伤了她的眼。
“舞儿,你且等等,等我把这外袍和中衣脱.了,你抽起来更省力。”说着,宫衍就站起身,急急忙忙地解衣袍上的盘扣。
“你傻了吗?”
云轻舞眼眶发红,盯着他背上的鞭痕,哑声问。
宫衍嘴角动了动,跪回碎瓷片上,却没有言语。他这样,云轻舞越发心疼气恼,扬手就又给了他一下。
鲜血飞溅,男人的背上登时又多出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看着那鲜红的血珠顺着他的背滚落而下,云轻舞眸中水光萦绕,一字一句道:“你这是存心在气我,知不知道?”宫衍背脊挺得笔直,跪在碎瓷片上动也不动。
他没有用内力护体,是硬生生地受了三鞭,虽然云轻舞没用多少力道,可那半个来月每天都有浸过盐水的软鞭,还有初夏之际身上穿的单薄衣袍,让那三鞭落下的威力不减丝毫。
“我只想你消气,你抽我吧,抽到你消气为止……”
额上冷汗渗出,宫衍俊脸上露出难掩的疼痛之色,口中却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云轻舞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即便知晓施的是苦肉计,然,看着那一道道鞭痕,看着男人额头滚落的冷汗,看着他一脸的吃痛样,那想要好好调教男人的心思,及心里憋着的气,几乎是刹那间全然消散。
此刻,她有的只是心疼。
可须臾后,她又觉得就这样原谅男人,原谅男人遇事就隐瞒自己的作为,实在是不甘心,于是,她眸光闪了闪,道:“起来。”
“媳妇儿……”她这是原谅他了么?
宫衍抬眸,满目希冀地看着她。
“没听到我让你起来吗?”
云轻舞定定地看着他,神色看不出喜怒。
“哦!”
宫衍乖觉地站起,像小媳妇儿似的低着头,静候训斥。
“日后遇事可还瞒我?”云轻舞问。
微微一怔,旋即宫衍连连摇头:“不了,我今日向你保证,有事一定与你商量着来。”
云轻舞确定:“没口是心非?”
宫衍:“没有,绝对没有。”
云轻舞哼了声,盯着他久未言语。宫衍心下一凛,眼底划过“心虚”两字。从今往后,遇事他会和她商量,但不利于她,会给她带来危险的,他到时得仔细斟酌后再做决定。被云轻舞专注的眸光锁住,宫衍越发心虚,继而愈发忐忑,生怕被自家媳妇儿揭穿他的小心思。
“你说我要信你么?”
丢下软鞭,云轻舞坐回榻上,淡淡地看向男人问。
宫衍抿了抿唇,无比认真道:“舞儿,经过这一事,我长记性了,真得,你要信我!”
“好吧,我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若再犯,你也别卖萌扮可怜,耍花样闹腾。”云轻舞长叹口气,招呼道:“过来,我给你上药。”宫衍一喜,忙提步上前,挨着她坐下:“媳妇儿对我真好,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再惹你生气。”
云轻舞没搭理她,只是静静地帮他清理背上的血渍,然后上药、包扎,待完全处理好那三道鞭痕,她方启口:“我气还没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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