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招呼,指向长廊边能坐人的围栏。
“多谢雷侯挂心。”
“我等职责在身,不敢懈怠。”
御医们个个都一脸紧张之色,不停地朝着产房的方向张望。
太子妃顺利生产还好,一旦有什么不测,第一个就饶不过他们。
即使成功诞下皇家子嗣,还要看生的是男是女。
先前把脉的时候,他们可是众口一词,笃定太子妃怀的是皇孙。
若是出了差错……
那全看始皇帝和郑妃的心情了。
“来来来,坐下说话。”
“本侯又不是食人猛兽,大家坐着歇会儿,也好修养力气。”
陈庆热情地把他们招呼到围栏边,御医们心情缓和了不少,纷纷致谢。
“不知诸位可有善医痔病者?”
“侯爷,您莫非……”
“你们哪位手艺最为高超,坐到本侯身边来。”
陈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犹豫着站了起来:“老朽对痔病颇有研究,侯爷若有此症,只需寻一舔痔者……”
“操刀割痔你擅长吗?”
陈庆及时岔开了话题。
他当然不是得了痔疮,而是在找一名精擅外科手术的医者。
马王堆汉墓中出土的帛书《五十二病方》,明确记载了秦汉时期痔疮的治疗方法。
先取一粗细适中的竹管,把狗膀胱套在上面,绑好扎紧。
病人寻医时,命其褪去衣裤,卧趴于床榻之上。
经过一些前期准备工作之后,医者将竹管塞入病人菊部,对着竹管猛吹气。
狗膀胱不断膨胀,就把痔疮挤了出来。
此时患者无论如何痛苦都不能妄动,否则先前的罪就白遭了。
医者堵死竹管后,再拿着锋利的青铜小刀,把痔疮小心翼翼地切除,用点燃的艾草戳在创口上止血消毒。
这种惨无人道的治疗方式,即使真正的猛士也难以承受。
所以才有了先前御医的‘舔痔者’之说。
秦惠王有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
陈庆努力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专注地盯着眼前的老御医。
“老朽一生行医,割痔不下百颗。”
“侯爷您确定真的要割?”
御医捻着胡须,眼中流露出同情之色。
“既然能割痔,想来割别的也不难。”
陈庆招手让他坐下:“太子妃若是难产,本侯命你持利刃破腹取子。”
“手法一定要精准,保证母子平安。”
“事后再把切开的创口重新缝合好,工具我己准备周全。”
老御医瞬间变了脸色,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双腿发软,噗通坐在了泥地上。
“侯爷,您,您……”
陈庆面色沉静:“我说你们腿站麻了吧,还逞强。”
“老先生瞧着气色不太好,难道有什么暗疾在身?”
“诸位可知他的家眷在哪里?”
“速速把人请来,以防不测。”
他扯着对方的手臂,把人硬拽了起来。
“本侯起码有三成把握,你怕什么?”
“三成???”
老御医面无人色,险些晕过去。
陈庆淡笑着说:“您有割痔上百的经验,三成把握到了您手中起码翻上一倍。”
“再说,本侯把你的家眷起来助威打气,六成又变成了八成。”
“这不就是十拿九稳?”
老御医惊惶地叫到:“侯爷,不是这么算的。”
“老朽方才言过其实……”
陈庆冷声道:“现在说这些,不嫌晚了吗?”
他拍了拍老御医的肩头:“就是你了,好好准备吧。”
咣!
产房的大门被用力推开。
三名产婆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
“恭贺殿下喜得麟儿!”
“母子平安!”
扶苏听到这个消息,身体摇摇晃晃差点摔在地上。
陈庆舒了口气。
幸好,武家之女的身体素质果然给力,没用到博命的手段。
“老先生,本侯与你说笑的。”
“哪天我得了痔症,再请您出手。”
陈庆轻描淡写地安慰了一句,转身朝着扶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