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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石就交由黑冰台来做吧。”
陈庆嗤笑一声:“小赵,不是本侯小瞧你。”
“黑冰台的人再有本事,还能比得过田舟、包山等秦墨大匠?”
赵崇顿时恼羞成怒:“雷侯太过小视天下英雄了!”
“本统领造不出假的,难道拿不出一件真的吗?”
“黑冰台恰好有一件现成的,你想不到吧?”
“只要在上面刻上字,掩去雕琢的痕迹,谁也辨不出真伪!”
夜莺脸色大变,轻轻咳嗽一声。
赵崇立刻转头,目光严厉地问道:“咳什么咳,莫非府衙内的陨石遗失了?”
夜莺低头回应:“并未如此。”
“陨石是去年查获的,奸人假称它能包治百病,以此蒙蔽乡里,作威作福。”
“后来发展到从者数百人,公然对抗下乡的县吏,才被黑冰台插手剿灭。”
“陨石之前放在库房的角落,现今依然在原位。”
赵崇吹胡子瞪眼:“那不就得了?”
“常五,你父辈是雕石匠。”
“你今晚就去把字雕好。”
一名留着八字须的男子大惊失色:“统领,卑职并未继承家父的手艺。”
赵崇怒喝道:“那你床头上那些乱写乱画的字迹是怎么来的?它自己长上去的?”
常五脸色发白,汗如雨下:“卑职,卑职……不善此道,怕坏了统领的大事。”
赵崇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刻,你就给我刻,否则家法处置!”
常五神情仓惶,讨饶道:“统领饶命!”
赵崇蹭地站了起来。
别人那里都顺顺当当的,唯有他这里一点小事都安排不下去。
让太子和雷侯看待他?
“小赵,你别难为人了。”
陈庆旁观者清,猜出了常五的心思。
“大逆不道之言嘛,谁刻谁死,还要祸累三族。”
“人家不想刻就算了嘛,让内务府的人来刻。”
赵崇恍然大悟。
如果找个普通工匠来刻,黑冰台最后肯定会想办法杀人灭口。
一来防止机密外泄,二来怕陛下心中不喜。
可他根本没打算跟常五秋后算账啊!
忽然间,赵崇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田舟、包山怎么就不怕呢?
陈庆吩咐做一架能从南岸打到北岸的投石机,包山二话不说就做了。
田舟也是如此。
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他完全没考虑过后果。
赵崇扭过头去,视线在陈庆、田舟、包山之间来回打量。
“小赵,你看什么呢?”
“内务府与黑冰台不同,行的是堂堂正正之事。”
“故此本侯的下属光明磊落,绝无阴暗狭隘的心思。”
陈庆暗暗提起了心,怨怪自己疏忽大意。
田舟笑道:“太子殿下当面,吾等所作所为又是为了朝廷大业,有何可惧?”
包山赞同地点头:“为殿下和侯爷效力,死了也无怨。”
扶苏心情畅快,作揖道:“多谢二位襄助。”
赵崇点点头,装作一笑了之。
可他的思绪却久久不能平定。
假如……某天陈庆打着为江山社稷的名义,让秦墨工匠和内务府的心腹秘密制造火器炸药,然后时机一到,立刻下令攻向咸阳宫!
嘶!
赵崇倒吸一口凉气。
后果他不敢想象!
“老赵,看你的样子跟拉不出屎来似的。”
“要不然陨石还是交给黑冰台来做,免得说本侯抢你的功劳。”
“再者,田少府和包大匠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本侯也要为他们着想。”
陈庆轻慢鄙夷地说道。
扶苏摇了摇头:“黑冰台的陨石只有一块,早晚要做假的来用,还是交给田少府练手吧。”
赵崇笑呵呵地说:“殿下说的对,正该如此。”
他暗中思忖道:秦墨门徒这两年大多娶妻生子,陈庆真想造反的话,有多少人愿意跟随还得另说另算。
再者,如今陛下可是相当看重陈庆。
我先前办事不力,此时无凭无据卖弄口舌,多半会被陛下当成因妒生恨。
非但无法达成目的,还落不下个好。
罢了,暂且小心提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