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
陈庆把碗口粗,一丈多长的楠竹插入水中,卖力地抡起木棍敲打起来。
周边船上的渔民有样学样,同样把竹筒敲得震天响。
殷通探头观望,只见船只周围的鱼群迅速退散开,海水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有用!”
“鱼群就惊走了!”
他不知如何是好,高声呼喝。
“驾好船,别让鱼群跑了!”
陈庆回过头来大喊。
扶苏挎着一根粗壮的楠竹,也站在船舷边上:“先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陈庆点点头:“大家一起敲!有什么敲什么!”
船上的官吏兵卒轰然而散。
有的兵器敲打船帮,有的搬着木墩一下下砸着甲板。
远处的鱼群迅速朝着深海的方向迁徙,银色的脊背、黄色的肚腹在清澈的海水中交织成一片银黄相间的帷幕,扩散得无远弗届。
陈庆暗暗惋惜。
眼下的海洋资源丰富得令人发指!
没有经历过工业化时代的疯狂捕捞,没有任何污染。
任何鱼类都能自由自在地生息繁衍,简直到了泛滥成灾的程度。
哪怕大秦的捕捞量再提高一万倍,捞一百年也捞不完啊!
十几艘渔船不断变换方位,始终把鱼群包围在中间。
除了少部分能够从船只的缝隙中逃脱出去,绝大多数始终被牢牢困住。
徐大一边敲击船帮,一边观察鱼群的动向。
说实话,他不太相信就这样在船上敲敲打打,就能把鱼群给敲上来。
但这是太子殿下要做的事,即使无功而返,那也是对楚地百姓的一份心意,他不能袖手旁观。
忽然,徐大眼眸一缩。
鱼群在他眼中似乎变大了,而且银色中掺杂了越来越多的金黄色。
“转肚了!”
“石首鱼转肚了!”
海上人家有许多忌讳,翻、沉、破、散这样的字眼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所以翻肚要叫转肚。
陈庆抬眼一望,果然鱼群已经接近了海面。
大部分都半死不活的,金黄的肚皮都露了出来。
“殿下,你看见了吗?”
“有效果啦!”
“再加把劲,把回家日婆娘的力气都使出来!”
“敲啊!”
陈庆猛地抡圆了胳膊,把竹杠敲得震天响。
显然渔民们也发现了这一可喜的状况,敲击声更加猛烈。
扶苏眼睁睁看着海面上浮现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大鱼,随着时间的推移形成了壮观的‘鱼毯’,覆盖了方圆数亩的海面。
约莫一刻钟之后。
陈庆满头大汗,海中的鱼群除了零星生命力强大,又极为刁滑的漏网之鱼,剩下的几乎全部漂浮在海面上,在波浪中上下起伏。
“还等什么,捞鱼啊!”
“拿抄网来!”
陈庆兴奋地大喊。
“哦。”
韩信这才回过神来,急匆匆去拿了长杆抄网。
“匪夷所思。”
“竟然真的把鱼给敲上来了!”
扶苏累得直喘粗气,然而心中的喜悦简直快要满溢出来。
大丰收!
超级大丰收!
海面上起码飘着上万斤鱼,唾手可得!
哗啦。
陈庆抡起抄网,随手往海中一戳,就捞上两条尺余长的大黄鱼。
它们不甘心束手就缚,有气无力地甩动着尾巴,想重新跃入水中。
陈庆小心地调整方位,双手交替飞快地把抄网收了回来。
“好家伙,这得十几斤吧!”
他拎起个头较大的那一条提起来,足足比他的小腿还要高了不少!
后世三四斤重的野生大黄鱼都成了极为珍贵的稀罕货色,售价动辄上万一斤。
陈庆手里的这条起码有十斤,价格要十五万往上走了!
“捞鱼!”
“快捞鱼!”
不用殷通吩咐,周围的渔船上所有人都抡着抄网,疯狂地往自家船上打捞渔获。
噼里啪啦。
一刻钟不到,船舱中已经铺了满满一层。
然而海面上的鱼毯半点也不见少。
扶苏回头望向大股鱼群逃离的方向,振奋地说:“先生,咱们打造更大的船只,每天都如此,能让沿海百姓都吃上鱼吗?”
陈庆哈哈大笑:“足以让百姓吃到腻为止!”
官船上的兵卒轮换作业,整整打捞了半个时辰。
船舱内,甲板上,甚至连一些居住的舱室都被堆满了新鲜的大黄鱼。
刺鼻的鱼腥味非但没让人觉得厌恶,反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朝廷好不好他们不知道,但扶苏殿下一定是好的。
春秋战国五百余年,君王数不胜数。
然而能像扶苏殿下这样关爱百姓,为民着想的明君是一个都没有。
真不愧是楚王血脉!
“别捞啦!”
“船快沉了!”
陈庆冲着不远处的渔船大喊。
大黄鱼都漂浮在海上,伸手一捞就有。
许多船上的渔民禁不住贪念,把船舱都堆得冒尖了仍然不肯罢手。【1】【6】【6】【小】【说】
水线已经上升到极为危险的程度,风浪稍大即有沉没的风险。
连连呼喝了几声后,渔民才停下打捞的动作。
此刻船上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海面上的鱼居然还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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