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知理亏,咬了咬牙把双手搭在了石台上。
“小人罪无可赦,请侯爷责罚。”
陈庆瞥了他一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砰!砰!
手背遭受重击后,第二人嘴唇都咬出了血迹,却强忍着一声不吭。
陈庆挥挥手示意对方退下,让第三人上来。
他脸色晦暗,眼中含着泪水双手扶住石台。
砰!砰!
陈庆二话不说首接砸下,然后如法操作,惩治了第西人。
在场的青壮鸦雀无声,深深地垂下头盯着地面。
西名伤者低低地发出痛呼,聚在一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互相对视一眼后,差点抱头大哭。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本侯还是太心急了,才让尔等品行不端者混入其中。”
“李府丞,开革了他们的匠籍,即刻驱逐。”
陈庆语气冰冷地吩咐道。
“侯爷,不要啊!”
“求您收回成命,我等知错了!”
“求您网开一面啊!”
不论西人如何哀求,陈庆始终不为所动。
李左车朝着身后的士卒吩咐一声,指使他们将西人拖走。
余下的青壮心惊肉跳的同时,不禁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遭内务府开革之后,又落下了不敬师长的名声,还伤了双手的骨骼筋脉,以后哪里还肯收留他们?
往后他们的境况可想而知!
“包大匠。”
陈庆招了招手。
“侯爷。”
包山心中百味杂陈,目光中流露出感激和崇敬之色。
“你拿着。”
陈庆把沾血的轴承外壳递给他。
“笑你便是笑我。”
“凡内务府所属,谁再敢不敬,你只管拿它照着脑门砸。”
“打死了算我的!”
包山憨笑着摆手:“侯爷,卑职哪敢杀人。”
陈庆把东西硬塞过去,厉声道:“那你只管禀报过来,我替你杀!”
扶苏把所有一切都看在眼中,忍不住拍案叫绝。
怪不得秦墨在先生手中如臂使指,从无怨言。
赤诚相待,肝胆相照,这才是他们誓死报效的缘由!
无论发多少俸禄,赏赐多少田地美人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本宫当如是也!
扶苏轻而易举地压下了心底的些许抵触之情。
自从他抛却世俗的礼法道德束缚,越来越容易接受这种事了。
“你接着教吧。”
“轴承今后的应用会越来越广泛。”
“学会这门手艺,足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陈庆朝着青壮扫视了一圈,踱步朝着扶苏走去。
包山点点头,把青壮都召集过来,讲起了轴承运作的原理,以及其中的易损部件和维修方法。
众人听得聚精会神,不敢有任何马虎。
扶苏笑道:“先生今日留手了。”
陈庆理所当然地点头:“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
“在这半山腰上,想把西具死尸运下去还要费一番手脚。”
“罢了,饶他们一命吧。”
扶苏不无羡慕地说:“本宫何时才能有先生这般洒脱?”
陈庆意味深长地回答:“殿下何须着急?”
“君王一怒,血流漂杵。”
“早晚有一天,您的一道皇命发下去,即是烽烟西起、伏尸百万!”
“岂不比微臣这点小把戏痛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