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识过那些士兵是怎么征粮的,冲进你家里嚷嚷着:以冉特之王阿齐尔的名义,所有冉特公民需缴纳十分之一的什么东西?他们这么说,之后拿走你房子里所有的东西,粮食、金币、牲畜。后来给我们的解释居然只是,战争时期的必要措施,我呸。”说着他又喝了一口酒,脸已经开始涨红了,“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准备干一票大的,之后我准备去南方和平些的小村子里过活。你也需要钱不是吗?我们可以合作。”说着,他把手里的酒壶递给了艾伯特,“我叫肖恩。”
荒废的小房子一下静了下来,远处的蝉鸣也能听到。
艾伯特推开了肖恩递来的酒壶,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的确需要钱,但是……”艾伯特以为他把话说出口了,但是却还是一片寂静。多少年来艾伯特只靠零工和救济过活,无论是曾经的家庭还是他唯一看过的教经都一直维系着他脆弱的道德。本来想要回绝的话语,此时居然说不出来。蝉鸣像是在嘲笑他不堪的底线,原本视之为原则的道德原来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看看你弟弟。”那个叫肖恩的人注意到艾伯特的犹豫,说道:“你觉得他还能撑多久?”肖恩看艾伯特默不作声,“掐死他吧,你知道他迟早会死的。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帮你。”
“你胡扯什么!”艾伯特吼道。
“你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不是吗,为什么不肯坦然接受呢?一个温暖舒适的床,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眼睁睁的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当然会在你看见他因为高烧不断惊厥,失禁之后的事情了,要是他能再坚强一点,你可以看见他的眼睛里已经不是血丝,而是活生生流出的鲜血了。你的无动于衷让你弟弟遭此大罪,他是被你害死的,为什么不接受这一点,做出那些你早就已经心知肚明的事情呢?”肖恩厉声道:“难道说你还幻想着,有什么贵人会来施以援手吗?”
“够了,住口!我会救汤米的,所以……”艾伯特说道:“告诉我,你说的一票大的是什么?”
“这就对了。”肖恩笑道:“在上城区里有一户富人家,乔·瓦奥莱特。他们做酒水生意赚大了,我准备搞他一笔。”
“我该怎么帮你?”艾伯特压抑着自责的心情问道。
“我领你到他的门前,乔是一个虔诚的人。他绝对不会看着一个孩子死掉,坐视不理的。”肖恩比划着说:“你混进他的房子,摸清楚他的钱箱放在哪里。之后我们挑一个晚上,把他的金币搬走。”
“你想让我背叛一个会收留我的好人?”艾伯特无法接受这个,“我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的帮助,把你晾在一边呢?”
“那样的话,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弟弟一离开那里,我会让他比现在痛苦几十倍的死去。”肖恩邪笑着说道,一下又变成协商的神情说道:“不过那些都只是一个提议而已,你当然也可以无视这个可以救你弟弟一命的机会,看他在折磨中死去。或者你可以自己动手,给他一个痛快的。”
艾伯特气得浑身发抖,今天一整天他见够了冷漠的利益交易,反而让这个厚颜无耻的提议变得可以考虑了。
他起身轻轻抱起被高烧折磨了一天的熟睡的汤米,就算是现在再怎么打搅汤米也不会醒来。他的嘴唇上已经起了一片疱疹,脸上鼻子上都是红肿的炎症。
“瓦奥莱特的家在哪?”艾伯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