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蹲在赛娜的身边,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的,只能轻轻地抚着她湿透的背,手里是早已准备好的厚厚的毛绒绒的毯子,赶紧盖在了赛娜的身上。
她的视线里,阿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他自然是发现了未央在不远处守着的,她在的话,赛娜应该无事的吧,他这般想着,忽的抬起了手来,揩去了眼角的泪光,然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阿风明白,自己无法离开洛城,而赛娜注定是要回到吐蕃去的,相距千里,两个人注定再不能有所交集,与其给了她希望,换来更大的失望,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斩断了这情丝,长痛不如短痛,只是他不明白,那如什么深深地扎进胸口,锥心刺骨一般的疼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未央早些时候问白湛讨来了预防的丸药,喂了赛娜吃了下去,虽说赛娜始终有些冷意,倒也没有染上风寒的危险,只是她心中彻骨的寒意,是无法驱散的了,赛娜紧紧地拉住了未央的手,只是说道,“未央,为什么,我明明感觉的出来,阿风,他……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未央不知道如何是好,冥冥之中,他是觉得与赛娜父皇重病一事是有些关系的,只是未央也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然后紧紧地反握住了赛娜一片冰凉的手。
然后她听见了赛娜颤抖的声音,“未央,我想要回去了!”
未央一惊,不是还有三天么!她张着嘴巴,谁知赛娜却忽然自顾自地说道,“明日,我明日就回去!”
未央是想要劝着赛娜一些的,只不过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与心灰意冷的模样,嘴里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地叹了一口气,未央这才说道,“赛娜,我去送你!”
“好!”赛娜说这话的时候只是低下了脑袋,一片阴影之下,遮住了她面上的表情,只剩下空气里锋利的冰冷成为了唯一的真实。
未央并没有在仙乐楼之中多加逗留,便回去了沈府里去,沈疏这一日出乎意料竟然晚归了,未央没有睡下,只是望着在微风里摇曳的烛光发呆,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沈疏便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方才他走进了院子里的时候,看见房间内还灯火通明,不由得神情微怔,那个丫头,这么晚了,还在等着自己么!?
他心头一暖,更多的,却是心疼。
轻轻地推开了门,却看见未央趴在桌案上,竟然就这般睡着了,沈疏的表情有些无奈,既然是困了,便到床上去就好,这又是何苦!
罩了灰鼠袄子在未央的身上,沈疏的动作轻柔,不想扰了她的美梦,只是未央睡得很浅,一有风吹草动便惊醒了过来,身子一动,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之间,对上了沈疏幽深的眼神,只是未央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只是咧着嘴笑着,“沈疏,你回来了啊!”
“傻瓜!”袄子将未央整个身子裹住,沈疏横抱起未央,坐在了床榻之上,这些日子,天气无常,这些日子确实有些冷了,未央整个身子缩在了沈疏的怀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想了一想,回忆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没有犹豫,便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疏,询问的眼神看着他,未央是不明白,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的!
沈疏听了未央说的话,神色一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才说道,“阿风是不会离开洛城的,他身上有太多的责任放不下,就是离开了洛城,他也不会安心,始终都是要回来的。”
此话又怎讲?!未央的表情是愈发的疑惑。
却听得沈疏继续说道,“阿风同那些黑衣人一样,都是那时我在那荒废的千亩良田之处找到的!”这还是未央第一次听见沈疏说了他们的事情,当初她不是没有疑惑,为什么沈疏回来之后,竟然还带回了那么多的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到后来竟然渐渐地淡忘了,如今沈疏忽然提起来,她这才想起,到底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沈疏的眼神有些闪烁,只是说道,“事情过了那么久,若是你不说起恐怕我也要忘记了。”他说着俯身凝视着未央,轻轻地将她鬓角散乱的发丝撩到了耳后,这才说道,“其实,所有人都以为,你爹找到的千亩良田是聚宝盆,却不知道,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