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土匪杀死了。
毕竟,谁会觉得她这样柔弱的小姑娘,能杀死一个成年男人呢?
可许清凝的理由根本没用上,她刚回去,梁府的人就上门请罪,把聘礼都给抬回去了,一副唯唯诺诺很害怕的样子。
梁家人又不是傻子,梁博死了,他们还得来请罪,估计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吧。
那人,肯定就是萧屿。
许清凝这才意识到萧屿的权势有多大,她最近充耳不闻窗外事,对外界一无所知,细细想来,战役之后,渔翁得利者只有萧屿。
可他为什么不顺势夺了皇位,反而想带她离开呢?
她想不明白。
唯一的理由大概是,他也和她一样向往自由。
无拘无束的自由。
许清凝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萧屿说的那番话,越想越睡不着了。
她又把枕头下的金刀匕首拿了出来,抚摸过上面雕刻的精细纹路,仿佛还能感知到他留下来的温度。
不知不觉间笑了起来。
既然他对京城的一切都不要了,她还在乎什么呢?
天高地阔,舍命陪君子便是。
……
这几日,长安王府都在办理许淇的丧事,府里上下都很忙。
有一个丫鬟却跑到许清凝这边来。
她一来就跪在地上,“郡主,奴婢求你了,去见见王妃吧!”
许清凝一心盼着能离开京城,根本不想关心赵雨燕的事了。
“她想见我干什么?”
“王妃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许清凝:“那你回去告诉她,我对她的秘密不感兴趣。”
“郡主,你要是真不去,怕是会后悔的!”
许清凝冷冷笑了起来,赵雨燕的秘密无非就是些陈年烂谷子的事,谁愿意听就去听吧。
“把这个丫鬟丢出去。”
若说许清凝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那就是一晌贪欢了。
无论何时何地,金钱才是最重要的,她要保证自己流浪天涯的时候,得有源源不断的银子。
“宁安,你陪我去趟醉欢楼吧。”
宁安心里有疑惑,“为什么要去那里?”
他知道醉欢楼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妓院,里面的人都穿得袒胸露乳,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许清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开了家男妓院,当然要去看看对家是什么样的经营风格,取长补短,日后离开京城了,也不至于让一晌贪欢倒闭。
许清凝捏了捏宁安的脸,调侃道:“你啊,就是脸皮子薄,日后遇到了喜欢的姑娘,该怎么办呢?”
宁安:“那就不要有喜欢的人。”
许清凝:“傻孩子,喜不喜欢,能是自己能控制的吗?”
宁安似是在反驳她的话,“我已经十三岁,不是小孩子了。”
许清凝当作没听到般,淡淡“哦”了一声,反正他永远比她小,就是小孩子。
……
醉欢楼。
许清凝记得上次来,是为了同风二爷谈生意。
如今细想起来,那个风二爷也奇怪得很,出那么大笔价买走了她所有的屯粮,怕不是居心叵测吧。
她今日换了男装打扮,而且是锦衣华服,俨然是贵公子模样,一踏进来,便有女子靠近。
一穿着粉色薄纱敞口衣裙的女子,拉着许清凝的手,娇声道。
“公子,奴家瞧你可是个生面孔,不知该怎么称呼?”
许清凝想了想,故意说:“我姓萧。”
她们干皮肉生意,又是在醉欢楼里的,对京城各大名门望族算了如指掌的。
有权有势者中,姓萧的人属实不多,也就那一家……难道是萧将军?
想到这儿,她再打量起许清凝来,见许清凝面容俊美、衣着华贵。
据说萧将军看起来也是个翩翩君子,难道真是此人?
不管是不是萧将军,肯定是和他沾亲带故的。
她对许清凝的态度更好了,“萧公子,今夜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
许清凝用折扇敲了下她的手,“我要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
粉衣女含羞带怒,“公子这是看不起我吗?”
许清凝掏出了锭银子给她,“我要见头牌。”
她就是要看看,醉欢楼最厉害的是什么,才能引得这么多人前来一掷千金。
粉衣女得了银子,自然乐呵呵地引着许清凝去。
“孟知姑娘要等会儿才出场,公子先在房间里等着吧。”
“行,那我就先等着。”
许清凝总觉得一晌贪欢生意不够好,就是缺了个撑场面的头牌,她今日必须要见见这个孟知姑娘。
谁料孟知姑娘还没出现,许清凝就听到隔壁房里传来惨叫声。
是女子的声音。
一声比一声凄惨。
许清凝不禁竖起了耳朵,她知道青楼里会出现特别癖好的客人,可也不至于让人叫得这么凄惨。
她走到隔壁房间门口,将耳朵贴过去。
“你今日不从了我,我就打死你!”
“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
接着,有什么东西被推倒在地,瓷器也跟着碎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啊---”
里头传来的惨叫声,再也无法让人忽视。
这好歹是京城最出名的青楼,不至于逼良为娼吧,也没人来管管。
许清凝:“宁安,你把门撞开。”
“是!”
宁安一脚就踢开了房门。
房间里面有一男一女。
黑衣男人手里正拿着个还没摔烂的茶壶,女人被他按跪在那堆瓷器碎片上。
锋利碎片扎进她双腿间,原本白色的衣裙满是鲜血,她含着泪,硬是不肯顺从。
他回头怒视许清凝:“你是什么人,赶来坏本大爷的好事?”
许清凝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她这人,对处于弱势的女子总有种同情心,见不得女人受欺负。
“你一个七尺大汉,欺凌姑娘算什么本事?”
黑衣男子很不耐烦:“关你屁事!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这会儿,粉衣女前来打圆场,她对黑衣男说:“这位可是萧公子。”
黑衣男想到了什么,顿时眼露惊恐,“萧公子?”
但他再次打量许清凝,却嘲讽起来,“我猜这位萧公子,肯定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了!”
萧屿可是出了名的战神将军,虽然很多人没见过他的脸,但也该猜得出来,他身量高挑健硕,而不是许清凝这种瘦瘦矮矮的。
“想冒充将军,也要看你够不够格!”
他搬了条凳子往许清凝砸过去。
许清凝根本没放在眼里。
宁安一刀劈开了来物,问许清凝,“这个人怎么处置?”
许清凝:“折了他的手。”
宁安很快飞身而去,抓住那人的双手往桌上一折。
只听见几声杀猪般的惨叫,他的双手便绵若无骨地垂下了。
许清凝踏过那一地沾满了血的碎瓷片,走到他面前,冷厉道:“不要再让我发现你欺负女人,否则我杀了你。”
她不经意撩了下外袍,露出腰间的金刀匕首。
这把匕首象征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人群中发出唏嘘,“他还真是萧将军啊……”
被打得半死的女子抓住许清凝衣摆,磕头哀求。
“萧公子,你救救我吧,我不是这儿的人,我是被他们打晕了,强行绑到这里来的。求你救救我……”
许清凝将她扶了起来。
这姑娘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岁左右,和宁安差不多大,估计还不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
她看向粉衣女:“原来这就是你们醉欢楼的作风啊。”
粉衣女被她的眼神吓住了,双腿跪了下去。
“萧……公子饶命啊!”
许清凝丢了几锭银子,然后将那个女子带出了醉欢楼,原本想见孟知的心思也都没了。
她以为醉欢楼是凭什么出色才艺成为第一青楼的,没想到是强盗手段逼良为娼。
这种腌臜手段,她才不屑去学。
一离开醉欢楼,女子就跪在许清凝面前,连连磕了三个头:“多谢萧公子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