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何能是那么多官差的对手呢?
她就是觉得啊,夜色压抑让人窒息。
许清凝心里憋了很多话。
“我常和别人说,我和苏相下棋是赢少输多,实际上不是的,我从来没有堂堂正正赢过他一回,偶尔胜的那些,还是他故意输给我的。”
“以后啊,我不可能赢过他了。”
许清凝脸上浮现几分悲怆,世事无常,变化太突然了。
宁安默默听着她的话,继续往回走。
“对了,你知道我和雪儿是怎么认识的吗?”许清凝哽咽了声,目光飘远,回忆起了往事。
“那是十年前的除夕宫宴,雪儿带了苏夫人做的杏仁酥,她给每个人都分发了一块。雪儿人缘很好,所有人都喜欢她,自来熟似的。”
许清凝微微笑了下,“我也喜欢她。”
她说这话时,有些溢于言表的骄傲。
那么多人都喜欢雪儿,可雪儿只是她的朋友。
雪儿留给她的点心,也永远会是最特别的那块。
许清凝说这些话的时候,勉强扯出了笑容,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难过。
可宁安感受到了肩膀上一片湿润,蔓延扩散,她是在哭啊。
许清凝又问他:“你还记得苏夫人吗?”
宁安点了点头,“记得。”
苏夫人是唯一给过宁安压岁钱红包的人,她还祝他岁岁平安。
他说:“苏夫人是个很好的人。”
许清凝:“苏夫人不仅人好,厨艺更好,她做的杏仁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至今也忘不了那个味道,哎……以后我再也吃不到了。”
“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啊,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呢?
许清凝说不下去了,她趴在宁安肩头,闭上了眼睛。她这一生所得不多,只想牢牢抓住自己拥有的,可为什么这么难呢?
“我离不开了。”
宁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无法抛下苏家人而选择自由了。
说来可笑,一心成为太子妃的苏湄雪,被放逐出京城,而向往自由的许清凝,却被困住了。
从苏家出事这刻起,许清凝就注定会留下来,她得想方设法救出苏湄雪。
……
回去之后,许清凝睡了三天三夜,待醒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个人。
她不哭不闹,脸上甚至丝毫悲伤都看不见,像个没事人似的。
秦嬷嬷端着药进来,看到许清凝的脸色时,难免诧异,本来还以为她会情绪失控,可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秦嬷嬷当然也知道苏府出事了,既然郡主不提,那她也刻意不提,只说:“郡主,大夫给你瞧过了,说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许清凝淡淡“嗯”了一声,把药接过来喝了。
以往喝药的时候,她必须要配一碟蜜饯才肯,这回倒是不用了。
许清凝还说:“嬷嬷,我有点饿了,你去准备些饭菜吧。”
“好,奴婢这就去!”
许清凝要尽快恢复身体,身体健康是做一切事情的基础。
她给了自己三天时间悲伤,已经足够了,不能再继续沉湎了,雪儿还等着人去救呢。
皇帝给苏相定的罪名是行刺,行刺不同于别的冤假错案,只要皇帝还是这个皇帝,他一口咬定苏相伤了他,苏家就不可能翻案,苏湄雪和剩余的苏家女眷就永远都是罪籍。
既如此,唯一拯救苏湄雪的方式,就是推翻这个皇帝,取而代之。
许清凝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凌厉如刃,手掌渐渐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