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半点喜悦都没有。
在这件事中,许清凝兵不血刃,最大的赢家应该是她啊。
她为什么会不开心呢?
宫里出了大事,皇后也无心教导许清凝了,派人将她送回了长安王府。
马车缓缓驶出宫外的路上,没有人在意。
车里只有许清凝一人,她抱着双膝,将头埋下去,有什么晶莹湿润的液体自眼眶而出,无声滑落。
齐嫣即便再不好,即便被再多人厌恶,却有一个无限包容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会为她担心难过,会在她生病的时候亲自给她喂药,会记得她喜欢吃什么,会在任何时候永远偏爱她……
何况那个人,还是最应该淡薄情义的帝王。
她生来便拥有了这么多爱,为何还不满足呢?
……
马车离开了皇宫,许清凝却不想回到长安王府。
那里对她而言,并不是家。
许清凝掀开车帘,看着街道上的景象,正好路过一家酒楼。
“停车,就在这里下。”
许清凝走进了酒楼。
她找了个靠河的里间坐下,掏出两锭银子。
“来,要你们这里最烈的酒。”
店小二:“姑娘,你今日怎么一个人来了?”
许清凝:“你认得我?”
店小二:“我们新店开业那天,你是和一个青衣公子来的,最终他还喝醉了,你让我们给送回了府上。”
许清凝想起来了,那个公子还是沈雁书。
店小二见她不太想说话,也没说什么了,默默给她上了几壶酒。
许清凝酒量很好,所以要得到借酒忘事的效果,反而很难很难。
店小二见她一个劲喝酒,生怕会出什么事,便偷偷让人去那位公子府上报了信。
沈雁书赶来的时候,许清凝已经喝光了好几壶,她手里还在倒酒。
他走过去,夺走了她的酒杯。
“别喝了。”
许清凝已经有了点醉意,眼前的影子重叠交织、晃来晃去,可她知道来人是沈雁书。
“你怎么会来?”
沈雁书拿走了她面前的所有酒,“我送你回家。”
许清凝不肯回去,小声地吼了句,“我又没有家,为什么要回去?”
沈雁书的手停留在半空,有些呆愣。
他见过的许清凝,从来都是冷静理智的样子,即便被囚在左威宅子里,也不曾恐惧慌乱过,所以是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这副模样的她,竟也跟着难过了。
可能真是喝醉了,许清凝有了几分小女孩姿态,她双手扒拉着窗台,面向外面吹来的河风,反正就是不想回去。
沈雁书在想,如果硬是要把她拖走,她估计会从窗台跳下去。他干脆也不劝了,陪她坐在旁边。
“你不愿回去,那我让人给长安王通个信,以免他担忧。”
许清凝听到这个人,五官立马皱了起来,像是吃到了很苦的东西,“不,不要告诉他!”
“为何?”
“告诉他,他也不会担忧我的……”
“王爷是你的父亲。”
“他不是。”许清凝随即转了个身,靠着窗台,任由风吹散满头青丝,苦笑着说:“他若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从来都不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