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过了十分钟,救护车疾驰赶到,医护人员简单探查了林慕夏的情况,给她抬到车厢,启动吸氧机扣住她口鼻。听完了我的描述,他们说情况不好判定,也许窒息性休克,也许电击导致的神经麻痹。
万幸的是,林慕夏基本上没生命危险,亏了我没愤追天纹,选择留在原地推她脖颈,最迟明天,她就可以活蹦乱跳的。
注视着救护车扬长离去,我低头观察天纹滴落的血迹,没几秒,分局的警员驾车抵达了东校墙前的街道。我复职才没多久,看着这些人全部眼生。领头的询问是不是我报的警,接下来,我出示证件,授意他们按照血迹追踪,对方是一个凶戾的瘦老头,手掌比普通人大。描述完天纹的主要特征,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码,分局的人一旦发现情况及时反馈。
我翻入了校内,捡起仍在地上的那部属于小口的手机,便返回车子,发动前往林慕夏将被送往的天南五院。我之所以没随分局警员们追踪天纹,是担心天纹杀个回马枪,跑到五院把没掐死的林慕夏继续掐,按他不死不休的风格,很可能干的出来!
花了十分钟,我抵达了目的地,夜幕中庞然大物般的天南五院,堪称遮云蔽月。
打探清楚了,林慕夏在13层的一间高级病房,我迫不及待的奔入电梯,静等了数十秒,我站在病房的门外,她躺得很安静。两名护士守在林慕夏床前,仔细的观察仪器,她们时而用手为这位特殊病人顺抚呼吸。
我有点累了,推开走廊的窗户,抽根烟提神……
其中一位护士敞开房门,好奇的望了我两眼说:“你是病人家属?怎么不进去呢?”
“哦,不用,我站这吹冷风,怕打扰你们。”我笑说道。
她没再理我,返回病房继续工作。
我发了个信息给婉婉,告诉她说林慕夏今晚不回家了。
持续到凌晨两点,林慕夏的情况彻底稳定了,护士们相继离开病房,她们示意病人如果有情况就让我按铃。我步入病房,拉了只凳子坐在床旁,双手凝握住她的小手。
直到天灰蒙蒙的亮了,护士赶来摘掉她的吸氧器,稍作检查,叮嘱道:“病人没大碍了,第一天必须注意休息,不要让她想太多,否则容易诱发呼吸障碍。”
“好的。”我点头答应。
朝阳初升,金光斜穿透过玻璃,林慕夏大概在七点时睁开了眼睛,她眸子炯炯有神的凝视天花板,“睡的好舒服。”
“你没事就好。”我疲倦的道。
林慕夏愣了片刻,记起昨晚在校墙前发生的意外,她心有余悸的道:“我被天纹扼住咽喉时,觉得他特别可怕,手像一道铁箍,越攥越紧,他并非想一下子给目标掐死,而是循序渐进,让人体会到生命力一点点的流逝,濒临死亡的无能无力感。”
“一切已经过去了,不许乱想。”我板着脸道。
她狐疑的道:“天纹呢?”
“跑了。”我耸了耸肩膀。
林慕夏冰雪聪明,稍微一想,她就猜到了事情大概,愧疚的道:“怪我,在你搜到小口时还蹲在墙头。”
我翻了白眼道:“通过昨晚的事,我看透了天纹,他是不能用常理揣测的危险人物。”
“凌宇,我问你个事。”林慕夏犹豫了下,她好奇的道:“我隐约的记得,你拿电击剑触到我,紧接着我彻底没了意识,按理说天纹应该受到电流波及,他最后究竟怎么逃的?”
“天纹抗电性能良好,绝缘人。”我无奈的解释道:“追击他,就错过了你。”
林慕夏眼睑睁大,她叹息说:“这瘦老头……简直浑身充满了神秘。”
“因为一只猴子,天纹直接的、间接的、迁怒的、没理由的,算起来终结了多少条人命?”我攥紧拳头道:“这种人一天抓不住,将不断的有人因他死掉。”
“那……放跑了他,你后悔吗?”她眨了眨眼睛。
我摇了摇头道:“不。”
“原因呢?”她三分期待七分审问的道。
[心爱的你最重要!]我犹豫了半天,这七个迟迟挤不出喉咙,我故作精明的道:“短期效应来看,降服了恶徒,有不少人幸免于难,但因此殉职了一位能力极强的警察,联想到你七个月破了多少件案子,打击的犯罪分子加起来远比天纹重得多!所以长期来讲是不划算的。”
林慕夏泛笑的道:“你的观点……很对!”
警花的笑颜极美,但她眼神却不经意的黯淡了某个瞬间,我从中捕捉到了一抹源于她内心深处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