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这么侮辱茶道呢——如果让我知道他的老师是谁,我保证这对师徒再也无法在茶道上精进一步!”
他旁边同样垂垂老矣,耸搭着眼皮的茶协另一名长老,无声的叹气了:“朱前辈,不是所有茶师都要依靠茶师协会的。让人无法在茶道上精进,也只是无稽之谈而已。”
还没等那名朱长老发火,这位看上去很没精神的长老又开口了:“相反,我推荐您品尝这杯茶,真的很不错。”
他顿了顿,似乎没意识到气氛有种暗流汹涌般的澎湃,接着说:“说不定能对您滞涩的茶艺起到帮助,突破现有的桎梏呢……”
铤——
茶杯落在地上的声音十分尖利,朱长老喘着粗气。白色的茶杯摔到地上变成一片片有着锋利弧度的碎片,上面盈着一半淡绿色的茶水。
地面也被打湿了,不同于普通苦桀茶的极为温暖清香的味道传了出来,适当抚慰了朱长老烦躁的内心,让他理智回笼了片刻,正打算开口解释现在发生的事——
只见旁边的同僚长老摇着头,用一种诡异的语气说:“真是太可惜了。”
于是他也心头一紧,跟着重复:“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台下倨傲而年轻的茶道师,他神色晦暗不明。
朱长老开口说道:“很遗憾,我大概要给你零分了。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相信你能理解——”
“我不能。”
年轻的茶道师,唇角含笑,让人恍若春风拂面。
他一步一步踏上阶梯。
不合群的大众茶师们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发现自己中意的后辈似乎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们很不满,从席位上跳出来就估摸着打架。
然而没等新一场混乱被引发,楚封瓷已经走上了台阶的最后一层了。
那段距离其实并不长,但代表的是权威与规则,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了每一个年轻茶师的心底。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每一个来到阶梯下的茶师,都是抬起头仰望着这个地方的——那将是他们永久追逐的圣殿。
可是这个茶道师却上来了。
凶残暴戾的虚操师无声站起来,从高处俯望着那个人,默不作声走出了席位。
这是要去捍卫自己的威势吗?那可是个脾气不太好的虚操师,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方法……
这是在场各位茶师评委的内心os。
然而凶残的虚操师只是站在阶梯顶端,很危险的向前俯身却用绝佳的平衡感保持住了这个危险的动作。
他伸出了手。
而那个本该看不见的楚茶师。也十分懒散的笑了起来,懒洋洋拍了一下那只手,将他打到一边。
第五涉远此时的动作绝对可以气死强迫症,他全身上下大半重心都压向前方,半只脚踩空,然而维持着这么一个姿势却怎么也掉不下去。
单手插兜,看起来竟然十分潇洒。手被打开后,他不满的眯起眼睛,“喂”了一声。
于是楚封瓷就拉着他的手上来了。
走上阶梯后,楚封瓷片刻没有停留,与第五涉远擦肩而过,两只手在下方轻轻拍了一下。
脚步声停在朱茶师的席位面前。
那双眼睛睁开了些,露出犹如子夜般深沉寂寞的黑暗,那里面什么情绪也没有——毕竟楚封瓷只是个瞎子不能太为难他。
“多事的人还真是到哪都有。”少年的声音犹显稚嫩,里面的气势却已经很足了,带着一种慵懒的、居高临上的傲气。(第五涉远挑了挑眉。)
“不过既然是前辈,也不是不可体谅。”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尽失了,只唇边带着淡淡的弧度,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人,其实应该是……非常可怕的。
朱长老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混沌了,竟然被这个少年茶师的气势完全压住。
然而他还是用不屑的,待价而沽的目光打量着楚封瓷:“如果你的意思是要重新泡一杯茶,那么你可以退赛了。温茗烹香赛不需要你这样连规则都弄不清楚的参赛茶师。”
“您怎么会这么想?”他挑起了眉,似乎十分诧异。
“我看上去像是那么温柔的人吗?”这句话音量十分小,近乎是自言自语了。
不过还是被忠实的录音仪器录下来传播到星网上,无数人内心默默感慨——这个相貌,看上去真的十分温柔乖巧(美貌)啊。
楚封瓷蹲下\'身,手上捡了那块最大的瓷杯残骸,里面还盛了十分漂亮清透的青色茶水,和沉淀在底部的絮絮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