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呢!”
“没事,”冯异笑笑道:“其实我也好久没有织过这东西了,并不确定就能编好。若是说出来后又做不成,岂不教明公失望。”
王霸又道:“不过,咱们认识多年,我还真没瞧出一有这一手!”
他们二人同为颍川人氏,各自在未出仕前就已经相识,因此关系极好,哪怕昨夜王霸开那样的玩笑,冯异也不会当真。当下又道:“这是以前我小时候在家时,我娘亲教我的。昨天我不过是正好见这屋里有,就拿来试着织织看的。正好今天下雨,能给明公派上用场了。”王霸忙又赞起他心灵手巧来。
等他二人出了屋子,刘秀和其他将士们已在屋外上马,他们也连忙跑了过去。待所有人准备停当,刘秀一声令下,队伍继续向南前行。
饶阳和蓟县的遭遇让他们一路上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完全不敢入城,甚至不敢在人多的路上行走。就这样像一群无头的苍蝇,凭着感觉盲目而行,完全分不清这河北哪些地方已经归附王朗,还有哪些地方还是属于更始朝廷的,更不知到底要如何行走才能安全回到长安。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和饥饿寒凉一起侵蚀着他们的**,每一个人都是身心疲惫,随时处于奔溃的边缘。
当至下博城西这地方时,只见广阔的平原上白茫茫一片,一望无际,已经根本分不清接下来该向哪前进。众人望着远处左右两条岔道,都是一样的被白雪覆盖,都是一样的延伸向远方,心中皆是一片茫然。
刘秀也不知该去向何处,瞧着眼前这两条路,若是走错一步,随时可能让自己和队伍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所有人都等着他做出决定,带领大家走一条阳光大道。可是他的内心却在翻腾:“究竟该走踏过这平原走上哪一条道呢?”
就在这时,远远见平原的另一头一个拉长的人影在夕阳的余晖中向这边缓缓而来。见他越来越近,竟是一个穿白袍的白胡子老头。
朱佑揉了揉眼睛,道:“妈呀,刚才还没有没有看见有人,这莫不会是见鬼了吧!”
刘秀喝道:“不可胡说。”忙亲自上前,躬身一揖,刚想向对方问路。哪知那老者竟然一指一方,朗声道:“努力!信都郡仍为长安坚守,此去八十里。”话音一落,就闪过刘秀而去。
刘秀不禁奇怪,自己尚未开口,他怎能知道?刚想追问,那老头却是摆手疾步大笑着离开。只一刻功夫,便不再见他的身影,这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白茫茫,唯有他的大笑之声回荡。
此情此景,不光刘秀,就是其他人也懵了——朱佑奇道:“怎么说出现就出现,说不见就不见,莫非是神人?”
邓禹道:“先不管这些了,信都能为长安坚守,便是我们此时最佳的去处!只是不知这白胡子老头的话是真是假?”
刘秀当下将众将士召集拢来商议,问信都太守是何人?
邓禹答:“任光。”
自颍川追随刘秀经历过昆阳大战的将士们顿时露出笑容来,皆曰:“天意!此乃天要助明公也!”
冯异喜道:“若真是任光,必不会投王朗,我等可安心前去,后事再做定论。”
王霸笑嘻嘻地道:“想我骗大家说河水结冰,一个晚上,那滹沱河面就真的结冰,待我等渡河之后复又冰裂水急。而现在我等迷途于此,竟得神人指路。而那仍为长安坚守的信都郡太守竟还是任光,想当初他在颍川时为明公所救,而后又和我等一起在被困的昆阳城杀出重围去请救兵。那时他就对明公心锐诚服,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啊!现在只要我们前去,任光必定会居信都兵力,全力护送明公回长安,当真是天不亡我等!”
其他人皆道若得任光派兵护送,自己等一定能安全回长安。
刘秀也是心动,不过却不如他们一般,他想到的是——这莫非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华强、刘歆和蔡少公当初说过的那些话又回响在了他的耳边——对!绝不能就此妥协,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要留在这河北,为了自己,为了牺牲的亲人,也为了死去大哥未了的心愿!这样想来顿时精神百倍,喜形于色,面朝那老头指引的方向,昂首道:“即刻启程信都,就此出发——”说完,一挥手臂,策马向前而奔。
其他人也都是心潮澎湃,大呼道:“明公,等等我们——”即叫嚣着精神振奋的骑马跟上。
虽然在这白雪皑皑的平原,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刻,可是希望却再一次在他们的心中冉冉升起,就如同清晨初升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