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抱着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女子扶着一个受伤的男子经过?”
那农妇道:“我瞧着他们向南边的大路而去了!”
便听得一群人蜂涌离开的脚步声,阴丽华吐了口气,边拍着胸口,边向深山跑去。她得用最短的时间,想法子找到邓奉从山崖上掉下去的地方,说不定他还活着,自己一定要找到他才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一刻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她也绝不会相信他死了的!
向南而去的吴汉、邳彤还有刘梁的那真定一行人则皆都在向南急追,他们沿途经过自己所居住的客栈,又纷纷将马匹骑上,纵马南行。
可是这一路追出二十余里,期间数不尽的小道,又向人打听,都没有涪翁的消息。吴汉勃然大怒:“难道是那农妇骗了我们?看我不回去将她大卸八块!”
邳彤拉住他,道:“不可扰民!这路上小道诸多,也许是我们走岔了,也不可知?人家不过普通百姓,有什么理由要来骗我们?实在找不到,也只有回去向明公复命了。毕竟这不是军机大事,如今还兵荒马乱着呢,我们还是该先以汉军大计为重,相信明公也不会责怪。”
吴汉也只得同意,但对自己使计暗算了邓奉后,还是没有抓到涪翁得到冰蟾,他还是耿耿于怀,因此显得闷闷不乐。
邳彤又安慰他几句,最后道:“等回去的路上,我们大可多收得一些上等人参,带回去给王妃用以安胎,相信明公便不好再责怪了。”
吴汉想想也是,便应承下来,当下二人领兵向玄菟郡城而去,一则投客栈,二则上城中的大药号中买人参。
刘梁的人眼瞧着吴汉和邳彤离去,便在原地发出信号弹,引刘梁现身给出下一步指令。
不多久,刘梁果然来了,道:“情况怎样?”
为首一人将情况说明,刘梁略一沉吟,道:“再回那农妇家中,我定要问出哪涪翁的下落,既然王妃要交代了要我帮她,那么我就该好人做到底,让她真正做到无后顾之忧才是!”说完,让为首那人领着自己再向山上而去......
再说阴丽华阴丽华她跑回到邓奉跳崖的地方,见四周都是惨烈的打斗痕迹,又向悬崖峭壁下望去,只见白雪覆盖下一切皆是茫茫白色,哪里还看得见邓奉的人影?
如此之高,看得她不由心生恐惧,可是一想起邓奉现在生死未明,她便鼓起了勇气,想去寻他。然,等她下山时,再路过那户农妇家中时,只见她家三口人全部横尸在地,血流了一地。
阴丽华惊呆了——怎么会这样?那农妇倒在门口,她的丈夫和孩子也躺在血泊之中。丽华急忙上前抱起她,摇着她的身子,大声道:“大嫂!大嫂!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是谁这样残忍?”
那农妇的头微微一动,眼中光芒微弱,艰难地出声道:“便是......先前来追你们的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部分折回来问涪翁的去向。我......我原本还想糊弄他们,哪知......他们一动怒就要将我的孩子给杀了,我丈夫去和他们拼命。他们......他们就一刀杀了他,我实在害怕,就将实情说出。他们刚要走,为首那个坏蛋......却说事情要保密,不可留活口,将我儿子一刀杀了,我想去护他,他们也就将我一起砍伤。我......我活不了了......”说完却是艰难地望向自己的孩子和丈夫的尸体,含泪道:“把我抱过去,让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好吗?”
阴丽华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等人,竟是给这农户一家惹下了杀身之祸,心中猛颤,泪水也是不自主地留给没完。一边将那农妇的身子拖向她丈夫和儿子身边,一边哽咽着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若不是为了帮我们,你们一家不会有事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不断的自责。
那农妇待到亲人身边,却是露出了安详的笑容,以手抚摸在孩子身上,唱起了歌谣来,便是如同从前哄着小孩睡觉一般。
此情此景,阴丽华心中又是一痛——这时,院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便听一男子在院外喝道:“我就说听到这院中又有声音,原来涪翁他们的人没有全离开,还有一个活口在呢!”
阴丽华大惊,回眸望见那男子身后大队的人马也开始折回——原来他们并没有走远!
那农妇也急了,拼尽全力,道:“快......快走!”
阴丽华原还想将他们一家三口埋葬后再离开,可是现在根本来不及了,她只得放下那农妇,泣道:“大嫂,对不起了!”就一抹眼泪,向屋后跑去。那男子哪里能容她跑掉,抬腿就追了上来。那农妇却是忽然翻身,一把用力死死抱住了那男子的双脚。那男子便走不开了,踹了几次,想将她踢开。可她硬是用力抱得紧紧的,完全动弹不得。那男子生气了,盛怒之下一把抽出腰间长剑,狠狠刺向那妇人的背脊。
“哇——”那妇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原本紧紧抱住那人双脚的手臂,这才慢慢松开——断气的那一刻,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好像终于能和自己的丈夫、孩子团圆了......